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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全!”隔著幔注視著搖曳的燭光;我幽幽的開口;“送秋貴人回去!”
秋貴人很快被幾個宮人麻利的抬了出去;李德全打了千就待退下;“慢著!”我撩起帳子跨了出去;他會意的過來替我穿戴;繫上中衣之後;我阻止了他替我再穿外袍的舉動;緩緩沿著邊坐下;“替朕招德嬪過來吧。”
李德全明顯一怔;略停了會兒他囁嚅應道;“皇上;德主子前幾天診出又有了身子;這陣子怕是不方便再侍寢了。”
“哦;朕倒忘了。”我隨意的撫了撫邊垂下的紗帳;“那你去儲秀宮接安嬪過來。”
“喳!”李德全應了聲;身形卻變態未動。
我抬眼看他;“還不快去?”
“皇上!”李德全撲通一聲跪下了;“請皇上保重龍體!”
我的嘴角勾了勾;“朕自會保重龍體;你現在就去儲秀宮接人!”
李德全抬起頭來;向前跪行了幾步;不住的磕頭;“奴才該死;求萬歲爺好歹顧惜著點兒自己的身子;萬歲爺萬歲爺今兒個已經翻了三回牌子了!”
“哦?”我格格格的笑起來;眼光轉到了一邊;“朕大概是胡塗了;竟然忘了;不如你來告訴朕;這乾清宮裡;誰是主子;誰是奴才?”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李德全仍是不住的磕著頭;我強壓著心中的煩躁;眼光不期然的看到榻邊案几上用絲絹包著的蜜蠟佛珠。
“你揀回來的?”
李德全順著我的手指看了看;“是;奴才知道那是萬歲爺的心愛之物;就擅做主張揀了回來。”
“心愛之物”這四個字就象刺進心口的一把匕首;我的呼吸一窒;李德全立時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嚇得噤聲不語。
深吸了幾口氣;我慢慢捻起一顆佛珠;重又躺回榻上;“朕知道你的意思了;你下去吧!”
晌午過後;我好容易從成牘的奏摺中抽出身來;去鹹福宮看小菊;她然在;看門的小釦子說她這幾天都往北海那邊去散步。我追去北海;便在堆雲積翠橋上看到一直以來最擔心也最不想看到的一幕;雖遠遠的聽不真切;但小菊不忍和容若神之間的糾纏卻看得清清楚楚。那一瞬間;傷心;憤怒;忌妒;象是一把燎原的大火;傾刻就要把我全身的血都焚燒殫盡。不知為何;我的腳卻象生了根似的站在原地;什麼也做不了;只有手裡的蜜蠟佛手珠被我生生的扯斷。
我從案几上捧起了佛珠;數了數;還是十二顆;一個也沒少。那是我十六歲那年的夙;我和皇祖母終於定下布庫除鰲拜之計;皇祖母親手把佛珠串戴到了我的手上;說是愛新覺羅家的列祖列宗會保佑我逢凶化吉;遇難呈祥的。後來果如皇祖母所言;鰲拜伏誅;我終於不必再做一個傀儡皇帝。我一顆顆的摸娑著;這串佛珠伴我多年;如今卻斷了;莫非我不敢想。只怕這結局我承受不起;就算是夢;我也要盡我所能;把這場夢好好呵護。
再度從榻上翻身而起;我走到書案前;從架子上抽出葛根高勒的密摺:沈宛;字御嬋;浙江烏程人;康熙三年四月十七生。父沈靜齋;江南名士;天一書院山長(1),師從
窗外;瓢潑大雨仍在不停的傾瀉;似要將這天地之間所有的汙淖之氣盪滌得乾乾淨淨。我輕輕合上了密摺;放任自己靠在椅背上;我不會輸;朕一定不會輸——
(1)清代的書院是一種教育機構;類似於我們現在的高等學府;看過張衛健《機靈小不懂》的親們應該會有印象,所謂山長其實就是校長的意思。清代初期,由於民族矛盾深重,政府不提倡發展書院教育。到康熙年間,統治基礎漸漸穩固,才有步驟的開放書院。康熙二十六年(1687);朝廷給嶽麓書院、白鹿洞書院及理學創始人祠廟頒賜“學達天”額,開啟了清代教育的大門。我這裡寫文需要,讓康熙朝的書院早開放了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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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深疑無路通之一——康熙番外(二十)
“快看;皇上賜你的這盆‘醉嬌紅’!”宜嬪愛不釋手的圍著那盆芍藥左看右看;“嘖嘖嘖;都說唯有牡丹真國;怎麼瞧著;我那盆‘玉版白’就是比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