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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疑地回憶陳則銘在出徵前的態度和各種安排,越來越覺得事情蹊蹺。
為什麼陳則銘會把一件件事情準備得那麼妥帖呢,他知道自己要死?莫非他能掐會算?
想通這些的蕭定幾乎要哈哈大笑。
他陰暗地揣測那已經埋到土裡的棺木中到底有沒有人,他甚至安排了人手暗地裡要去掘了那個人的墓,然而事到臨頭,他到底還是勉強把這個荒唐的衝動按捺了下來。
他還記得楊如欽鄭重的神情。
楊如欽一直都勸他在陳則銘下葬前派人去檢視。楊如欽如果不是確定陳則銘已經死亡,他為什麼這麼說。既然陳則銘真的死了,挖開墳墓看到的真是一具屍體,怎麼辦?
他不願意去想象這樣的情景,既然連想也無法想,當然更加無法真正地面對。
這樣的他漸漸開始無法承擔繁重的國務,雖然在病痛和臆想中過得渾渾噩噩,但大事蕭定還是拎得清的。
不久之後,蕭定開始考慮讓太子監國之事。
敬王回京後受命開府納士,時至今日身邊已經聚集了一批出色的僚屬,除了他原本從餘州帶出來的老部下,更多的是之前被匈奴遣返的那批大臣中的精銳之士。東宮實力漸長,蕭定覺得是讓他試試鋒芒的時候了。
敬王這孩子不但相貌像他,性情上與蕭定也頗有相通之處,每逢大事處變不驚。但比起蕭定的陰沉冷硬,敬王似乎更多了些人情味,雖然還是個少年,可在朝中宮內已經是進退自如,頗得人緣。蕭定對這個兒子期望頗高,才有放權的想法。
然而很快他便聽到一個謠言。
謠言來自他身邊的司禮監提督太監王廂用,這使得蕭定無法忽視這個訊息。
楊如欽死後,他曾經掌控的影衛死士被蕭定交到了王廂用手中。影衛這個東西的用處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往小了說,蕭定被囚的時候,險些就被影衛陳餘救出宮去,可見其滲透力之深,往大了說,對治國安邦其實也沒什麼用處,就是多幾個耳目。
蕭定被囚後,影衛組織基本上處於一個蟄伏期,但蕭定復辟後,楊如欽還是整理了僅剩的資源。他死後,這組織無人知曉更加無人可託,蕭定只能將它交給了身邊的人。
“太子曾暗中查問過當年火燒後宮的懸案,甚至找過幾名老臣套問線索。”王廂用如是說。
蕭定本來在書寫的右手猛地停了下來。
與匈奴和談之後,蕭定漸漸養成撰抄佛經的習慣,每日一篇,幾無間斷。
王廂用說完這話,便不再開口,只是窺探觀察天子的神色。
蕭定沉默了很長時間,才再度提筆:“什麼時候的事?”
王廂用恭敬道:“據說是從當初被貶到餘州時候就已經有開始要追查的苗頭,後來追擊匈奴回京開府後,更是屢屢拜訪老臣,私下問及此事。”
蕭定將那個解字寫完,將筆猛地拋到桌上。
墨汁被甩得滿桌,將他方才抄了一半的那張佛經汙得面目全非,他長嘆一聲,頹然倒入龍椅中。
王廂用還待再說,蕭定不耐煩的低聲道:“知道了,下去吧。”
蕭定並沒有立刻處置太子這件事情。
他依照陳則銘最後那半封奏章,派出人手勘察地形,在邊關設定了三鎮,並駐紮重兵把守。
黑衣旅便是在此刻慢慢重建起來,再度成就了威名。
在後來與匈奴的對戰中,這支黑甲軍團中屢屢出現名將,他們宛如夜空中的朗朗星辰,在之後不同的歲月裡叱吒風雲,名震一方。他們中有曾貼身護衛陳則銘的路從雲,也有曾在宣華府大敗中被敵軍俘虜後又被遣返的江中震,甚至有曾與陳則銘極度不合鬧得很僵的段其義。這些人也許各有各的陣營,彼此也並不都是朋友,更甚至相互未必都存著善意,但卻是他們一起鑄造了這支黑衣旅的輝煌,讓敢於冒然進犯的蠻夷們為之心驚膽戰,將這份建在數十萬人生命之上的太平維繫了二十年之久。
然而對此刻的蕭定而言,那些都還是不可預見的將來。
眼下他煩心的事情並不在此。
十數日後,蕭定找藉口拿下了王廂用,重新提拔先前因為陳則銘說話而被撤職的曹臣予為司禮監提督太監。
被拖下去的時候,王廂用呼冤不止。
這一切被常入宮看診的太醫孟為先看在眼中,但他不明白,為什麼王廂用的滿腔忠誠最後卻得到了這個下場。他還太年輕,摸不清這個君王的心中想的是什麼。
偶然有一天,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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