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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也是他心理上此次京都之戰的最後一擊,是他最後一次嘗試。
見到勤王軍至,律延只派人打探了下來將何人,便做出了撤軍的決定。人家太子親自出馬,顯然是要拼老底了,他不是拼不起,而是拼得太不是時候。
大單于病逝,意味著匈奴貴族內部要再一次爭權,利益會再一次被重新分配,他不得不立刻趕回國去,否則萬一政敵得勢,將來被清洗的有可能就是他。沒辦法,自古就有名言,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他只能放棄快到口的肥肉。
律延放棄攻城的速度相當快,快到勤王軍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家已經跑了大半。
勤王眾將本來都以為要打場硬仗,沒想到剛一交手,對手就溜了,不禁大喜。呼喊吆喝著追了半晌,到底兩條腿沒四條腿跑得快,眼睜睜看著對方大軍揚長而去,再興高采烈地鳴金收軍,清點戰場。
陳則銘在城內集軍呼應,衝出去的時候,也恰巧趕上敵軍挽留不住的背影。
眼前到處都是歡呼聲,陳則銘愣了片刻,撥馬就奔敬王帥旗而去。
見了禮,陳則銘詢問匈奴退兵緣由,這時,旁邊一人過來,道:“匈奴單于病逝,是以匈奴軍無心戀戰。”
陳則銘側目一看,不禁吃驚,居然是曾在他府上多日,後又離去的門客韋寒絕。
敬王道:“訊息便是這位公子帶來的。”
韋寒絕還是那副天真憨厚的樣子,又夾著見到故人的驚喜:“是小人的一位朋友正巧在匈奴境內聽說此事,飛馬託人告知的。”
陳則銘心中驚訝,韋寒絕年紀雖然小,所交之人甚是不俗。這訊息事關重大,能如此飛速傳遞回來,顯然無論是傳訊息還是聽訊息的人都深知此事緊要,能有他們相助,實在是蒼生有福。
然而眼下他也無心追問這些,一離開軍營,立刻奔皇宮而去。
此刻的蕭定正在宮中與政事堂的宰相們議事。
退敵的喜訊早有人來報過,他等的是陳則銘該差人送來的詳細軍情,沒想到最後等來的是樞密副使本人。
陳則銘在殿外等待了片刻,眾臣出來後,紛紛朝他道賀。顯然這一輪封賞已經論定,陳則銘護主有奇功。陳則銘藉口有事稟告,才撥開眾人,入殿見到蕭定。
一見面,陳則銘便開門見山說,此刻不該論功行賞,而該乘勝追擊。
蕭定本來滿面喜色,聽他一說也凝重下來。
陳則銘道:“律延麾下主力未損,若是明秋再度南下,天朝該怎麼應付?”
蕭定何嘗沒想過未來,可敵人以騎兵為主,速度遠勝過天朝軍隊,天朝此刻邊境已經無人防守,勤王軍遠道而來,其師已疲,想阻擊追擊均不可能,陳則銘此言又是何意呢。他不禁疑慮。
陳則銘道,此刻匈奴單于病死,王庭大亂,律延之所以趕著退兵,是因為急著回國爭權,這正是這匹頭狼難得一遇的軟肋。這機會錯過了,將來天朝處處被動,時時捱打,根本不可能有生養休息的時機。
蕭定聽得臉色大變,始終一言不發。
一定要追,陳則銘道,一舉擊潰匈奴主力,讓匈奴短期內沒有出兵的實力。
怎麼追?
陳則銘道:“兵貴選鋒,可選精銳五千,日夜兼程,趕上匈奴大軍,拖住他們的步伐,其餘三軍必須急行軍,到達後前後應和。此戰貴在速度,一定要儘快出兵。”
蕭定緊緊皺眉:“這計劃太險,五千人對十萬,誰做得到。”律延攻城雖然也有損失,可到底不大,至今依然號稱十萬。
陳則銘跪下:“臣願為先鋒,請萬歲讓敬王統帥三軍接應,臣必定攪得律延如芒在背,過不得邊界。”
蕭定半晌不語,這計劃聽起來美好,可往深了想,實在是太險。
一來是失敗的後果。實際上這一戰,只能勝不能敗,否則律延被惹毛了,不顧自己前程,率軍殺回來,事情會怎麼發展就只有天知道了。
二來是成功的後果。目前能把這個計劃從夢想變為現實的,看來也就只有一個人,就是陳則銘。這計劃是他想的。從絕路中想出的生路,不是藝高人大膽的通常也走不過去。如果成功,陳則銘在軍中的威望就肯定是起死回生,甚至更勝從前,形成另一個高峰,這不是蕭定樂意看到的,這樣的威望將來必定形成對他的威脅。
總而言之,這可以說是類似飲鴆止渴的方法,敗了有外患之禍,勝了有內憂之害,蕭定遲疑難定。
陳則銘見他不語,心中急切,反覆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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