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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民益眉頭微皺,想了想才說:“不至於吧?鄭家人會幹這種無聊的事情?他們家教也挺嚴的。”
錢慶強把這話聽進去了,撓著頭生悶氣,“那就不知道是誰了李波也說,不會是鄭靈犀,她是個好同學。你還別說,這人真挺仗義的,出事了自己扛大頭,被打了也不糾纏,我還怕他讓我找我爸給他出氣呢。”
聽到現在,唐青宏不得不承認,李波真是個工於心計的傢伙。那種小詩會誰會舉報啊?如果不是李波自己,那就是李波得罪的人其實很多,但他面對危險隨機應變,順便陷鄭靈犀於不義,還友誼轉入地下,把事情一個人扛了什麼的
那本來就是李波組織的聚會,如果不站出來承擔責任,其他被抓的同學肯定會怪他。所以他挺身而出,演一場苦肉計獲得大家的體諒和支援,還倒過來感謝他承擔責任被打了?
等放學後十幾個同學一起去宿舍看望李波,而唐民益也在其中,唐青宏就在心裡暗暗想道:這個人今後一定要除。當然不是現在,他回想了一下那個時間,大概是八五年五月的一天,李波再次出事的那個點上,他必須抓住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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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青宏的日子就那麼安穩的過著,他知道雖然整個政壇暗流湧動,改革開放的大方向卻是明確的,唐家所有人的日子在這場大變革中都只會越過越好。
這一年商業部宣佈:棉布敞開供應。年輕人開始在著裝和娛樂上接觸許多新時髦,穿起西服、牛仔褲和喇叭褲,因為看了《大西洋底來的人》,還紛紛戴起蛤蟆鏡,大學女生穿起彩色的裙子,唐家的幾個姑姑都燙起了雞窩頭。
這一年最紅的電視劇是《霍元甲》,就連唐民益也陪著老媽、抱著兒子每晚守在電視機前,把這部片子從頭看到尾,還吐詞不標準的跟著哼幾句主題曲。
“昏睡百年,國人漸已醒衝開血路揮手上吧,要致力國家中興,豈讓國土再遭踐踏,個個負起使命。”
這是再一次開啟國門之後,縈繞在無數年輕人心頭的豪情壯志。
如果說此前還只是懵懂的憧憬,那麼到了這一年,首批個體戶的興起大大激勵民眾的熱情,他們在大方向確定但前途不明的路上艱苦摸索,京城街頭也出現越來越多的個體商販,一些曾經關閉的老字號紛紛重新營業,電影院的生意也蒸蒸日上。
唐青宏被爸爸帶著去吃過全聚德,也被帶著看過好幾場電影,對他來說老掉牙的片子,唐民益卻看得認真投入。爸爸看電影,他看爸爸,只要一看大熒幕,他就興趣缺缺,那些電影實在太老了。他甚至還被爸爸帶去看了場《推銷員之死》的話劇,北京人藝的水準倒是不錯,也唯有這場話劇他是打起精神從頭看到尾,讓他爸都挺吃驚。
他看到的是主角那一敗塗地的悲慘人生,就像他重生之前一樣絕望掙扎。散場時唐民益看到他舉起兩隻小手直抹眼淚,一下被他早熟的反應鎮住了,“宏宏,你哭什麼呢?你真看懂了?”
他勉強打起精神破泣為笑,“爸爸,我困。”
唐民益這才被他哄了過去,抱起他讓小腦袋向自己懷裡靠緊,“那就睡吧,爸爸抱你回家。”
從前的他有多悲慘絕望,現在的他就有多幸福快樂,還有什麼好哭的呢?他把頭深深埋在唐民益懷裡,生生壓下那些不甘與憤怒。即使總要跟傷害過他的人一一清算,也需要相對漫長的過程。這是他曾經錯過的童年,他必須盡情享受。
可惜他不去主動招惹,也阻止不了某些人來招惹他,唐家跟賈家住得太近,他的渣爹和後媽經常來串門子。
賈家的人他就只歡迎爺爺,每次爺爺來的時候他都歡天喜地,恨不得爺爺也搬過來算了,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只能在爺爺面前異常乖巧可愛,希望能多留住爺爺一會兒。
短短半年的時間,爺爺頭上的白髮多了一片,當著他的面雖然親熱慈祥,眉宇間的溝壑卻從未舒展。他也聽到過爺爺跟爸爸的談話,說起賈思源兩口子就使勁嘆氣,還追問唐民益,賈思源有沒有經常來看望唐青宏,表現得怎麼樣。
唐民益為人穩妥,從不當著賈老爺子多說什麼,唐青宏就不管了,在老爺子面前屢次告狀。他也並沒有說謊,賈思源兩夫妻每次來都故作親切,言談舉止假得讓人想吐,有時還抱著賈青涵一塊兒來,那個小崽子就不給父母面子了,次次表現出非凡的搗蛋才能。
第一次矛盾大爆發,發生在賈青涵和小欣雁之間。
吳嘯和老伴來看望過欣雁幾次,只要想抱走她,她都粘著哥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