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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一家子是父親比母親更疼愛女兒,唐青宏也很老實地拉住爸爸的衣角,再一次討好認錯,“爸爸,我真的知道錯了,您不要生氣了。”
唐民益抿了下唇角,伸出手緊緊牽住兒子,跟穆勁松一家三口邊說話邊回賓館,走進門才發現那位楊老先生竟然還沒有走,正帶著笑容看向他們兩父子。
穆勁松跟他先告辭,約好下午一起在賓館吃飯,請他們兩父子準時到場,為了感謝今天這件事,也順便聊天敘舊。
等他們告別穆家三口,走回去再跟楊老先生道歉時,老先生非常耐心地點點頭,“你的道歉我接受,你因為私事耽誤了我十分鐘的時間,也確實應該跟我道歉。不過,你讓我看到了對家人的深厚感情,天大的利益比不過親情牽絆,我很欣賞。你現在有空了吧,可以帶我去看看那些藝術品嗎?”
這可是一個意外的驚喜,唐民益兩父子都以為這位先生不會再談下去了。唐青宏在心裡使勁分析了一下,也許老先生看到爸爸對親情如此重視,就跟老先生自己對祖國的感情一樣難以割捨?因此被深深感動,信任了爸爸的人品,才願意等著這個年輕人回來,再給爸爸一個機會?
那位年輕的安先生仍然不掩飾對唐民益的不滿,但態度也緩和下來,扶著老先生提醒唐民益,“走吧,不要再耽誤時間。”
一行四人進了賓館房間,唐民益取出那個手提箱。唐青宏注意到箱子剛一開啟,楊老先生臉上就顯露出轉瞬即逝的激動神色,隨即拿出隨身帶著的放大鏡,湊近他們帶來的十二生肖全套擺件,開始一個接一個的瀏覽。粗略地看完一遍後,又戴上手套把它們捧在掌心,變換各種角度異常認真的繼續欣賞。
那個安先生也不發一言,戴著手套查驗所有的樣品,全部看完後才問唐民益,“聽說有一個造型特殊的小掛件,只有幾厘米高?”
唐青宏知道他說的是哪件,就從爸爸的鑰匙扣上取下來,遞給他的時候聽到他從鼻子裡哼出來一句,“真是暴殄天物”
這話是在說木家的手藝好吧?唐青宏自動忽略對方的語氣,只陪爸爸一起注意這兩人的表情。人家看木雕,他們看人,雲溝鎮最值錢的商品很可能就要從這兩人嘴裡誕生了。
這一等就是二十幾分鍾,唐青宏脖子都看僵了,那兩個不怎麼說話的人才低聲交流起意見。他們小聲談了兩三分鐘,安先生站起身來向唐民益提問,“幾個簡單的問題,請你不要猶豫,直接回答。這種精細程度的工藝有推廣和被模仿的可能嗎?這種工藝一旦推廣,產量增多,單價就會隨之下跌,你如果拿到投資,準備怎樣使用?你傾向於藝術孤品、奇貨可居,還是傾向於推廣工藝,訓練出一大批工匠,以達到量產多銷的目的?”
這幾個問題很尖銳,幾乎就是在指責唐民益褻瀆了藝術。但他沒有猶豫,看著楊老先生坦率地回答,“這套工藝已經快要失傳了,我用極大的誠意說服了創作者,他已經同意開班授徒,把數代單傳的手藝無私教授給所有想學的人,這是一種極大的分享和奉獻。我也這樣提醒過他,作為生活貧困的普通人,如果這套祖傳工藝你拒不外傳,那麼你的作品可能拍賣出天價,你全家這輩子都會十分富裕。可是他經過深思之後,仍然同意公開收徒,他說所有人都窮怕了、苦怕了,他不想只有自己富起來,卻看著其他的同胞繼續窮困,更不想因為個人利益而讓這項傳統工藝繼續冒著失傳的風險。這套手藝是他唯一的財富,它不僅僅屬於他自己,也屬於他的祖輩,屬於整個國家,不管他曾經被怎樣的誤解和為難,那都是過去了。這個時代需要他,他就願意與其他同胞分享他的財富。”
楊老先生仔細地聽完他的話,沉默半晌才和藹地笑道:“‘分享’,這個說法很好。像我這種喜好收藏的人,心情也總是矛盾的,好不容易得到一件心頭好,恨不得由我一人獨佔,但又想分享給所有人知道,這件寶貝它有多麼的好。那位先生貴姓?我想要跟他見一面,身懷絕技而願意無私地授予他人,這種思想境界很高。”
接下來的談話不再那麼拘謹嚴肅,雙方的態度都輕鬆起來,唐青宏看出老先生已經被爸爸的那一席話所打動,還詳細詢問了雲溝鎮的具體位置,留下自己的私人電話號碼,也認真記下爸爸所提供的地址和號碼,說是近期會去雲溝鎮看一看,親自上門拜訪那位木先生。
談到這裡還沒有結束,老先生從自己包裡拿出了初步合作意向書,微笑著在上面簽下名字,“這是我的第一份誠意,請你相信我一定會盡快抽空拜訪。在我們雙方沒有進一步商討具體合作方式之前,我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