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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民益看著唐青宏羞答答的樣子,覺得十分有趣,一時起了捉弄的心思,扳過兒子的下巴仔細看他的臉,“是有點像,不過沒我兒子長得好。”
唐青宏身體一彈,心跳驟然快了很多,用上力氣就去掰爸爸的手,“爸,別逗我了!我有話問你!”
唐民益一看兒子鬧真的,只得順勢把手鬆開了,索然無味地點點頭,“你要問什麼?”
“那個爸,你不給我找新媽媽,是為了我和欣雁嗎?我是不是很壞?”看著爸爸疲倦的表情,唐青宏想到爸爸頭上被自己扯下過的那根白頭髮,突然意識到爸爸再過兩年就三十歲了。雖然男人三十也算風華正茂,但從爸爸的二十歲一直到現在,都活在無窮無盡的責任裡,根本沒有享受過所謂的青春和愛情。
他是這麼自私,佔據了爸爸在工作之外所有的時間,而且就算意識到了也不願讓步。爸爸既然對他說了不會急著找新媽媽,那麼就一定會做到,他不懷疑爸爸的承諾,卻不得不為此而感到抱歉和羞愧。
唐民益聽著兒子嘴裡自責的話,伸出手掌撫摸他細軟的頭髮,“也不全是為了你們爸爸在工作上確實問心無愧,但在自己的家庭上私德有虧。爸爸作為一家之主,沒有足夠的能力照顧好妻子和兒女,也沒有自信可以改善。爸爸其實是個很悶的人,女性不喜歡這樣的丈夫,只有你才會覺得爸爸很好。”
這話聽在唐青宏耳裡,簡直等於天方夜譚,“不是這樣的!爸,你還是很搶手的!不然最近怎麼這麼多女同事來找你?長輩那裡也一直有人要給你介紹,是你自己不要的。”
唐民益非常清醒地笑了,“那不一樣。如果爸爸不是唐家的人,也不是做著這份工作,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唐青宏從沒想到,爸爸竟然會有這種想法,他睜大眼睛反駁爸爸,“可是你長得帥啊!女孩子都喜歡帥哥!”
唐民益這輩子幾乎沒從別人口中得到過這種評價,有點窘地笑了起來,“好了,別瞎捧爸爸了。你說的不能做準,你是跟爸爸在一塊久了,看順眼當然覺得什麼都好。”
唐青宏特別認真地強調道:“哎呀,我說真的!爸爸就是大帥哥!你怎麼不相信呢?唉爸,你也誇我長得好,那你也是因為看久了順眼,才覺得你兒子好看?”
這一點唐民益可不承認了,“我兒子確實長得好看,這跟順不順眼沒關係,是客觀事實。”
唐青宏被哄得眉開眼笑,也很自覺地哄爸爸,“那爸爸是帥哥,也跟順眼沒關係,是鐵一般的客觀事實!”
經過這個晚上的溝通,兩父子小小的矛盾像氣泡一樣飄散了,唐民益本來對那個女孩就沒什麼想法,之後也一直保持著客氣的疏離,從不單獨與她見面交談。
眼見著拉攏不成,保守派開始瘋狂反撲,爸爸的前進之路上出現了新的阻礙。
郊區有個村零散地住著一些人家,大橋的橋墩要走那裡過,因此需要他們搬遷。可有一戶死活不肯搬走,無論怎麼做工作再加上優厚條件,戶主都說這是他家祖屋,不能動遷、絕不販賣。
隨著其他住戶陸續搬走,這家人與動遷小組的矛盾激化,發展到相互對罵、動手,雙方各有損傷。戶主的家人和親友卻把他抬到競州醫院,到處散播輿論,哭訴臨湖動遷小組如何野蠻兇殘,如果媒體不管他們就繼續往龍城醫院去。
此事驚動了競州日報的記者,採訪這家人後跟各方面瞭解情況,也是到這時訊息才傳到餘老和唐民益的耳朵裡。唐民益當即把動遷小組具體動手的那個人找來責問,那個年輕小夥子哭訴說是那家人先動的手,這邊都有同事可以作證。
唐民益臉色嚴肅,仍然批評了他,“同事作證有什麼用?凡是發生衝突,只要你動了手,就會陷入被動,同事作證人家也可以質疑你們相互包庇。下次不要再這麼衝動,口角嚴重時請執法部門接手處理。”
小夥子垂下頭做了自我檢討,唐民益姑且聽之,等對方離開才叫來自己的貼身助理小王,“查一下他的檔案,看他以前在哪個部門。”
他這邊還在做初步處理,餘老那邊也出了禍事,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以前在臨湖勘測時犧牲的幾個隊員家屬也找了過來,披麻戴孝地到處哭,要求臨湖給她們一個滿意的說法。
一直都說臨湖窮,也確實挖不出石油來,如今挖出了油,卻不給犧牲的先行者們加倍賠償,他們的命就這麼不值錢嗎?他們當年都是年輕力壯,又是科研人員,一家之主,當年的賠償標準那麼低,孤兒寡婦們如今都窮得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