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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幾番,這段時間她也是稱病不出,躲在儲秀宮中“靜心養病”。皇后見她雖然看似心悅誠服的樣子,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把玩著一具鴨青點翠鳳頭步搖,倒沒說什麼。
“姐姐,太醫院給你熬的藥送來了,現在趁熱喝了吧。”安和拿過皇后手中的步搖給她簪上,“今兒是家宴,晚不得。”
經過一個多月的相處,安和跟皇后總算親近了許多,剛見面時的生疏感儼然慢慢消逝。想來也是,她們倆姐妹年幼分離,皇后又比安和年長不少,便是血脈至親的姐妹也不可能一見面就親熱起來。好在皇后雖然看似冷淡,對安和卻是多加照顧;安和自然也投桃報李,盡心服侍自己的姐姐來。
皇后低低地咳嗽了幾聲,把湯藥一飲而盡後才道:“我的臉色如何?”
踏入十二月之後皇后的身子沒有轉好反而變得更差了,就是太醫院的連番診治也沒多大起色。皇后從前還是妃子時就曾經小產,那時候便落下了病根,經年歲末宮裡許多事情都得她親自打理,便是有佟貴妃搭把手也只是杯水車薪,更不利於她的調養了。安和仔細看了看,拿來桃花色的胭脂給她臉上添點顏色後才道:“這樣看來就好看多了。”
皇后穿著一件紫華蹙金廣綾鳳越牡丹旗裝,外頭罩著一件鑲毛邊藕荷色纏枝蓮花六團馬甲,周嬤嬤給她披上翠紋織錦羽緞斗篷,又塞來一個掐絲琺琅花鳥圖案的手爐,將她裹得嚴嚴實實的才送她上了軟轎。
安和是一襲玫瑰紅萬字流雲妝花旗裝,襯著一件寶藍色暗紫紋雲紋團花鑲毛馬甲,外頭罩著粉色藏青斗篷,雙手攏在袖籠裡,握著一個纏枝蓮花紋的白銅手爐,上了轎子跟在皇后身後一起出發。她默默看著前邊的軟轎,想著皇后這些天為了今晚這場家宴忙活了好幾天,心緒複雜。她是為了給皇后固寵並鞏固鈕祜祿家地位而進宮的,這一個多月裡看著,才知道宮裡要有出頭之地是多麼的艱難,家世、容貌、手段缺一不可,她姐姐雖然貴為皇后,可實際上也有許多不如意的地方,橫裡殺出個佟貴妃跟她爭權奪寵,宮裡得寵的妃嬪一波接著一波,換做誰都有心力交瘁的時候。
記憶中康熙第二任皇后也是年輕時便故去,安和染著鳳仙花汁的指甲掐進手掌心中,也不知該如何改變這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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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宴辦得不算盛大,畢竟前線還有數以萬計計程車兵在拼殺,她們這些妃嬪自然也要遵從聖意節儉行事。但即便是要節約,總不能只上一些清粥白菜,所以皇后才會費盡心思辦了這麼一桌宴席,務必叫康熙、太皇太后跟皇太后都稱心滿意。后妃們的宴席則是佟貴妃協理的,也是看著好看,吃起來味道卻不怎麼樣了。不過後宮的女人都有這樣的經驗,自然是先在自己宮裡墊了墊肚子才出席這樣的宴會。
“來了,快坐下吧,外頭可冷?”赫舍裡庶妃見到安和走過來後便淺笑著道。
“還好,屋裡倒是暖和多了。”安和把手爐放在桌上,“姐姐今兒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在宮裡也只是描花樣做針線活,著實無趣了些,倒不如早點過來跟諸位姐妹說說話。”赫舍裡庶妃比安和要大兩歲,說話談吐進退有度,聲音也十分溫柔順耳,只是不知為何康熙對她總是淡淡的,便是有皇后姐姐在頭上的安和,也比她要得寵得多。
“我這段時間也是在屋子裡繡花,外頭著實冷了點,京城好像許久沒這麼冷過了。”安和道,“不過伺候的奴婢們倒是慣會過小日子,拿了炭盆過來烤栗子,偶爾吃著栗子看看書,日子倒是舒坦。”
“聽著就覺得好。”赫舍裡庶妃淺笑道。
外頭一陣熙熙攘攘的聲音,原是太皇太后跟皇太后
一起進殿。安和跟赫舍裡庶妃連忙起身,在原地墩身行禮。等到太皇太后跟皇太后都坐下了,諸位妃嬪才又坐下來。安和從前只在慈寧宮請安時見過太皇太后,想到這便是史上有名的孝莊文皇后,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這個時候了皇上還不來,怕是又在乾清宮忙過頭了吧。”太皇太后看了一眼身邊空缺的位置,轉過來跟皇后說道。
“前線戰事繁忙,皇上晚一點來也是正常的。”話音剛落,皇后只覺得嗓子發癢,道了一聲罪後便扭過頭低低咳嗽起來,一邊伺候的人連忙倒了溫白開送到皇后嘴邊。
“你這孩子,怎麼病情總不見好?”皇太后也湊過來關切地問道。
“大概是這些天忙碌了一些,天氣都冷,所以病情有些反覆,也不是什麼大事,多謝太后關心了。”皇后抽過帕子擦了擦嘴角,“好在佟貴妃也是個能幫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