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部分(第1/4 頁)
“沒那麼冷吧?你那馬車不是聽說溫暖如春?又是炭盆又是湯婆子的,石頭都說擔心你在裡面中了炭毒。就那麼怕冷?”
周宴卿瞟了喬明瑾一眼,閒閒道:“你一路在冷風裡吹過來看看?再過些時候,再來時,那車子外罩怕是都能裹上一層冰。”
喬明瑾看他如今袖子領口都鑲上了大毛,只怕再過幾天,那大毛氅子就能披上身了。這貨,到底有多怕冷?
“那你往日去京城都是怎麼過的?”
“誰沒事大冬日往京城趕?就是送年禮也輪不到我去。再說了,爺也沒那麼怕冷。”
喬明瑾撇了撇嘴。是,你不怕冷,是你愛穿大毛衣裳。
“我表哥怎麼不跟你一塊回來?我那小侄兒可是天天唸叨著他爹呢。”
“雲錦現在沒我跟著身邊也能獨擋一面了。這段時間正逢年關,我讓周管事帶著他四處跑跑,也好了解節下的一些章程。也不能什麼事都周管事幫著做,周管事是我臨時從府裡借調過來的,他還管著府裡的一攤子事,年下府裡各處採買,各處送年禮也需得他操心。”
喬明瑾抓過茶臺上一隻青花茶壺,給周宴卿倒了一杯茶,兩手捧著遞給他。
“多謝週六爺對我表哥的栽培了。就不說什麼感謝的話了,全在這茶裡了。”
周宴卿把茶接了過來,眼睛往黃澄澄、熱氣嫋嫋升騰的茶水裡看了一眼,盯著喬明瑾道:“你的謝意是不是太沒有誠意了?”
喬明瑾笑著看了過去,嘴角彎彎:“你還指望我一介村姑能給你什麼大禮不成?還指望以身相許呢?”
說完笑了起來。
她越跟周宴卿熟捻,似乎越能無所顧忌地開著一些不傷大雅的玩笑。
周宴卿捧著茶杯,看著喬明瑾言笑宴宴的樣子,屋裡太過溫暖,那女人的臉上染了些紅暈,一如既往的粉嫩,完全看不出這是她嘴裡說的一介村姑的樣子。
周宴卿看著眼前眉目如畫的女子,心裡動了動。只那麼淡淡地笑著看向她。
喬明瑾也抿了一口茶,發現屋裡安靜了許多,扭頭看去。
這傢伙愣愣地看著她幹嘛?怎地不說話了?怪道這般安靜?
“我臉上長花了?你這般看著我?”
周宴卿笑了笑,也啜了一口茶,方道:“可不是臉上長花了。”
看著那女人撇著嘴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好像有根弦又被人“咚”地撥了一下。
周宴卿扭頭作勢咳了咳,方正色道:“前段時間,我有寫信送往京裡,說了根雕的事,還畫了一張‘孔雀開屏’的圖紙一併送了出去,你可知?”
“你有跟我說過。”
“嗯。那邊前日回信了,很是感興趣。聽說有師傅還能用根雕做出佛祖的樣子,讓精心準備幾尊送往京裡。也好讓本家年下里送禮之用。”
“可有說給多少銀錢?”
周宴卿斜了她一眼:“我還能虧了你?”
“你是不會虧了我。那師傅的花紅可怎麼算?”
周宴卿道:“自會算了給他們。”
說完歪在高背椅上,又道:“你還指望京裡能給錢?每年送年節禮過去,不是一車車的銀子送過去的?每年青川往京裡送的銀子可不少,府裡掙下的銀子一多半是要送到本家讓他們打通各種關係所用的。”
喬明瑾看他臉上莫明,便說道:“辛苦一場,竟是為他人為嫁衣嗎?”
周宴卿看了她一眼,又道:“也不能這麼說。若是沒本家打通各種關係,我們一介商戶哪能做得這麼大?自古商家要四通八達,要錢途光明,就少不了官家扶持,不然這稅那稅就夠你受的。農戶們也就二十抽一罷了,商家有時候能五抽四,有時候,國庫缺銀,你要想鋪子繼續開,有時候貼著錢都要給。所以沒有本家的打點,也沒有如今的周家。”
喬明瑾心下了然。
這年頭,商家的地位向來是最輕的。各種稅也多是朝他們收的。遇上好的地方官,可能收的少些,遇上貪的,日日都設了名目要收各種稅。
新的官員委任過來,那縣衙門口排了長隊等著孝敬的,不就是各個商家?
朝中有人的,勢力比地方官大的,自然是萬事大吉。這也是自古以來官商鬧著嚷著要捆綁在一起的原因吧,各有所圖罷了。
商家需要官家開路,有些生意,沒有官家發放的路引和批文,連城門都出不去。而官家要升官要打通關係,無不需要大筆的錢財。
這些事也不是她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