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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再也沒有出來跑過江湖,北席青的名號也就漸漸被人們淡忘了。
我不知他為何突然做了那樣的決定,我很生氣,罵了他一頓後回了家。那之後不久,我師父便因病去世了,我從小便是孤兒,是師父把我養大,所以在他去世之後,我突然覺得這世上再也沒了我可以依靠的人。我很孤單,也很絕望,我又去找了席青一次,卻沒想到,他居然對我閉門不見。」
伊雲低聲說著,臉上隨著回憶變換著表情,有失落、有難過、有釋然,但最多的,還是濃到化不開的落寞。
若水覺得喉頭有些乾澀,本以為安慰的話很簡單,可到此時再一思量,便覺得那些話似乎都不夠分量,所以他只能靜靜看著伊雲,但是即便如此,他依然能夠感受到伊雲的心情,心房隱隱作痛,那痛似也是從伊雲那裡傳過來的。
「我在他家門口守了三日,他卻始終不肯見我,我去找他本是想告訴他我對他的心意,我想和他在一起。但那三日,他卻只給了我絕望,於是我又回來了,一路上失魂落魄,被人劫了銀子,搶了兵器,只差沒變成別人刀下的冤鬼。
後來到了蘭庭,又陰差陽錯地跑去了皇家獵場還掉下陷阱,幸好未明救了我,我在他宮中休養了近一個月,才重新恢復了精神。也許很多人都好奇為何我會退隱江湖,可其實,我當初顯山露水,便只是因為一個席青而已。」
談起那場情傷,伊雲顯得很疲憊,他說得頗慢,這樣整個故事講吓來,時間已過了許久。
若水還維持著故事開始時的樣子,兩手撐在身後,姿態悠閒。
可他心中卻並不悠閒,即便已經料到那是一段情傷,可他沒有料到,居然是這麼孤寂落寞讓人絕望的故事。
「怎樣,你是不是無話可說了?」伊雲在片刻後深吸了口氣,轉頭笑看著若水。
他的神色看起來沒什麼事,可那雙好看的桃花眼中,卻終究夾雜著一絲孤獨哀傷。
若水抿著唇,眨了下眼睛,坐直了身體後說:「不,我覺得席青是個混蛋。」
一語驚人,伊雲微微睜大了眼睛,答不上話來。
若水看著伊雲的驚訝,半晌後「噗哧」笑了起來,戲謔地說:「是不是在經歷了這些事後,聽到有人罵他混蛋,伊兄還是會覺得不爽?」
即便經歷了這樣的一場失意,對伊雲來說,那個席青依然是不容許任何人去辱罵去責怪的。
伊雲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的笑意似乎更深了。
若水又抬頭看天,寬廣的星空在鋪滿整片視野,遙遠的星星一眨一眨的,似乎也在看著他們,聽著伊雲說的故事。
「伊兄,我只有一句話要對你說,人生不能總是逃避,有些事還是要靠自己去爭取,你既然清楚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就不要繼續逃避了。」
這句話,若水說得頗為嚴肅,收起了戲謔和調侃,是真心實意的一種規勸,人生在世,想要的東西也許很多,但能如此執著的,卻一定不多。
這話說出口之後,他才意識到其實那也是對自己的一種規勸,曾經,他又何嘗不是為了逃避想與軒轅分道揚鑣,若不是千醫老者留下他,也許若干年後,他便也會同現在的伊雲一般矛盾。
「其實,他只是不敢承認他的感情罷了,明日攻城成功之後,我再去找他,逃避了兩年,我已給足了他思考的時間。」沉思了許久之後,伊雲低頭看著手上的長笛,淡淡開了口。
說完,他又將長笛舉到口邊吹了起來,笛聲清明,帶著他堅定的決心隨風而去。
若水便藉著月光,在那長笛的尾部,看到一個用小刀刻上去的「青」字。
他微微勾起嘴角笑了起來,欣慰地看著伊雲。
月色下,放下了長久盤桓於心中的雜念,吹奏著不再破碎,動人優美的笛曲的伊雲清俊非凡,簡直讓人不忍移開視線。
次日清晨,起床的號角聲將休息了一夜的軍士們催起,若水聽到聲音,慢慢睜開了眼睛。
昨夜和伊雲聊得太晚,此時被號角吹醒,人還有些不清醒,他睜了睜眼又閉上,這樣反覆了幾次,才終於能把眼睛徹底睜開。
入目的是金紅色的帳頂,他看了好一會兒,轉頭看向身邊不遠處的床鋪,軒轅卻已經不在了。
床鋪已經被疊起,軒轅的戰甲也不在,想必是已經穿出去了。
坐起身拿過邊上的外衣套上,他也將床鋪迅速整理好,這才走出帥帳。
出了帳篷,發現天剛矇矇亮,遠處的鏡月城還有一半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