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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意瞪她一眼嗔道:“既如此,你們倆還真是五百年前修來的緣分,兩人都一樣耳根子軟,只知道一味忍讓!”
我笑道:“史書曾說,太宗欲以呂端為相,或曰:‘端為人糊塗。’太宗曰:‘端小事糊塗,大事不糊塗。’決意相之。妹妹願以呂端為鑑,但凡能學到他一星半點大智若愚的樣子,也就罷了。”
雲意狠狠扭了我一把:“這麼厲害的嘴皮子,怎麼不用在管教下人身上?只會引經據典笑話我們這些沒念過私塾的!”
我笑著躲閃,眼神交錯間只見浣娘一臉懵懂,只顧垂首絞弄蝴蝶絛子。我心下微動,若有所思。
雲意笑著抿了一口茶,突然皺眉道:“這是什麼茶?”
錦心忙回:“是奴婢在內庭司茶膳新領的雲頂雪峰。”
雲意道:“你去領的?是誰分派給你的?”
錦心不知何意,老老實實答道:“是那公公。”
雲意喃喃:“那福雖然油腔滑調,這些事情上從來不敢馬虎”
我猶不解其意,正要開口,周浣娘細聲細氣道:“姐姐何不問問領回來的這些東西是何人保管的?”
玉櫻蜷縮的身子一抖,戰慄道:“是是是奴婢。”
雲意並不正眼看她,只怒道:“你們這些奴才的膽子越發大了!”話音未落,她便反手砸了杯子,青瓷碎渣四處飛濺,旁邊的人忌憚她的威勢,也不敢躲。
她與我雖然位份相當,但進宮半年有餘,皇帝三不五時常去她的雲臺館留宿,大年剛過又賜了封號“敏”,也算是炙手可熱的寵妃了,說起話來自然比我有分量。
宮裡都是些見風使舵極會看眼神行事的人,見她動了真氣,都跪倒在地告罪不已。
雲意冷聲道:“我知道你是慕華館頭一個能說會辯的,沒有真憑實據你也不會認罪!順茗,帶兩個人到她們的屋裡去搜,有什麼越了份的一應帶上來!”
她身邊一個打扮出眾的宮人應個是,帶著人退了下去。
玉櫻面無人色,只嚎啕著哀懇:“敏更衣饒了奴婢吧!”
雲意並不理睬,只轉過臉來對我道:“妹妹,你被人矇騙了!這哪裡是什麼雲頂雪峰?我品著不過比最末等的毛尖好一點罷了!那福錦心不敢偷樑換柱,這賤人倒敢!她今日既然敢做這等事,明日還不知道怎麼忤逆!妹妹你心地純善,在這些人眼裡反而成了軟弱無能的主子!”
正說著,順茗和其他人抬著一個大托盤進來。裡面零零總總放滿了首飾玉器、金銀倮子、荷包錢袋並茶葉糕點等等。
她躬身回道:“回敏更衣,這些都是在慕華館宮人寢中搜出來的,通通是裴更衣份例之物。”
我見狀又氣又惱,那托盤中好多東西連我都不曾見過,想是根本不曾呈獻到我眼前!我平日裡自問待宮人們不薄,她們居然做出這種欺上瞞下中飽私囊之事!如是想著,不免讓我一陣心寒齒冷!
雲意拿起一個精緻的龍鳳呈祥鏤空紫檀木盒,怒道:“這樣的東西你也敢偷?”棠璃眼尖,忙道:“這是咱們小姐封更衣時帝后賞賜的一套宮妝攢金蓮花首飾!”
玉櫻嚇得連連磕頭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看這個盒子精緻便斗膽拿了!更衣饒命,奴婢並不敢昧下首飾啊!”
我冷笑道:“好一個買櫝還珠的識寶人!紫檀木何其珍貴?其質堅硬,其味芬芳,華麗內斂,乃是木中之王,非數百年不能成材!尤其宮廷所用雕琢精美,隨便也值千金,你倒是識貨!”
周浣娘蹙眉道:“即便不是名貴之物,帝后賞賜的東西焉能由宮人私自拿取?這人實在膽大包天!”
我聽她們這樣說,愈發覺得胸口堵得慌,李順賠笑說:“娘娘們說的是,後宮之中豈容蠅營狗苟?既然人贓並獲,便由娘娘們發落!”
雲意目光清亮,對李順說道:“這會子你裝沒事人來了,早前是做什麼的?慕華館大小宮役都歸你管轄,如今出了這種醜事,莫非你之前真的不知道?”
李順垂下頭恭敬回道:“宮女與宦官曆來各行其事,小的不敢說不完全不知道小的難辭其咎!”
我半伏在椅背上,心裡一片茫茫。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我以為我是慕華館的一家之主,館內所有人的安危榮辱都由我來照拂決定,也正因為如此,我才事事寬容,處處妥協。為的,只是別人也可以真心一片對我,就像我在靖國府時與棠璃、錦心、初蕊她們相處一樣。
原來這世上,並非你對別人好,別人就會知恩圖報,人,也分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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