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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雨一下就是三天,而且看上去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在客棧裡呆了三日的眾人即使急得不行,也不敢冒雨趕路,這拖家帶口的,若是真出了什麼事,那可就後悔不及了。
“咱再等下去,不會誤了人家的好時辰吧?”六丫這幾日一直窩在房間裡發黴,悶得不行,可又不敢隨意出門,可憋壞了。
“難說,再耽擱幾日,咱就得日夜兼程地趕路了。”
“好在官路鋪著石板,要是泥路才愁人呢。”
老天爺還算厚道,淅淅瀝瀝的秋雨下了三日後,總算是慢慢停歇了。眾人俱都喜出望外,忙不迭地再次啟程出發。只是路上溼噠噠的,不大好走,眾人只能小心翼翼地匍匐前行。
一場秋雨後,路旁火紅的枯葉彷彿一夜間落了個乾淨,樹枝上光溜溜的,伴隨著溼冷的寒風,眾人拉緊了領口縮了縮脖子,不知不覺間,冬天來了。
好在大家都早有準備,紛紛換上了棉襖,穿上了棉靴,戴上了棉帽。呆在溫暖房車裡的六丫跟萬夫人也換上了鑲著兔毛的冬衣,抱著暖爐做著針線活,很是自在。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第一百六十六章
冬日來的迅速而猛烈,眾人才換上冬衣沒幾日,就迎來了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雪不甚大,稀稀落落,跟鹽粒似的,車隊並沒有因此而停下腳步,頂著砸在車廂頂上嘩啦啦響的小雪繼續前行。
騎在馬上不好撐傘,更何況讓一個大老爺們撐著一把小小的油紙傘也著實太難為人了些,好在經常在外東奔西走的萬老爺早有準備,每人一頂厚厚的貂毛帽子戴在頭上,雪粒都順著滑溜溜的貂毛掉了下去,一點都不用擔心弄溼了頭。見他們身上穿著皮毛內襯的厚蓑衣,騎在馬上一點都不冷,六丫跟萬夫人才稍稍放心了一些,不過依舊每隔半個時辰給眾人送碗熱湯,弄得大夥兒十分感激,各個被補得滿臉紅光精神抖擻的。
相比於外面冰天雪地寒風呼嘯的艱苦,呆在車廂裡的女人們就幸福多了。尤其是萬夫人跟六丫這兩個女主人,若不是有事要忙活(煲湯給外面辛苦的眾人喝),估計都要在暖烘烘的車廂被窩裡一睡不起了。
如此走了小半個月,一行人終於走出遼北的地界,進入遼中地區。
進入遼中之後,眾人明顯警惕了許多。輕易不在野外露宿,即使走冤枉路也要繞過某些地區,若不是萬不得已甚至都不讓女眷們走出車廂,種種跡象表明,想要跨過遼中進入京都,恐怕不是什麼容易事。
“這一片素來亂的很,今年又遭了災,恐怕更是亂上加亂,聽說聖上派過來的欽差大人都已經意外身亡了好幾位呢”
“咱們遠在遼北都安安分分的,距離京都更近的遼中竟混亂至此?聖上都不管的嗎?”六丫不解地問道。從她這十來年的親身經歷來看,本朝的皇帝應該是個明君,連千里之外的遼東和遙遠的嶺南都被治得服服帖帖的。皇帝怎麼可能會對眼皮子底下的遼中視而不見?
“哎,這事兒還得從先皇說起。先皇當初最寵愛的不是當今聖上的生母安皇后,而是豔冠群芳的柳貴妃,因此柳貴妃比皇后早幾日誕下的大皇子一落地,先皇就不顧眾臣反對封了大皇子為太子。可偏偏大皇子早產,從孃胎裡帶了病根,自小體弱多病,竟成親數年而膝下尤空。沒有子嗣的太子自然不可能繼承大統,先皇迫於朝臣及宗族壓力,只能重新冊立當今聖上為太子。不過到底是放在心尖上疼了二十多年的孩子。先皇怕他仙逝後新皇會苛待先太子,就特地在遼中劃了個豐饒的郡賜給先太子當屬地”
“先皇不會是老糊塗了吧?這不是逼著新皇跟先太子勢同水火嗎?”六丫聽得目瞪口呆,這真是疼兒子?不會是老皇帝玩得一手借刀殺人吧?
“誰說不是呢?不過先皇下了明旨。新皇也不好收回,只能眼睜睜看著遼中被先太子把持至今。偏先太子自幼榮寵加身,被先皇寵得不成樣子,志高才淺,眼高手低。看看如今遼中都成了什麼樣子,造孽啊”
“橫豎先太子膝下無子,等他一嚥氣,皇帝自然會收回封地,估計到時候咱們再進京就不會如此膽戰心驚了吧?”
“那可說不定,傳言說幾年前先太子府中的一個侍妾誕下一子。先太子也算是後繼有人了,會輕易放棄封地?”
“哈,這孩子來得可真是不巧。若是早來幾年,估計如今誰做皇帝還真說不定呢。”
“可不是?說到底都是命啊。不過幸好做皇帝的不是先太子,看看如今的遼中,那就是前車之鑑啊。”
“不過先皇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