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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夢裡。
生活的某個時刻,會讓你突然意識到面前的這一切,在早年的夢中曾經出現過。
就是這種感覺,這是我的裙子。
蘇青第一次沒有看標價,就去試了衣服。
這一年折騰,抵過了不再年輕的新陳代謝變慢而帶來的浮腫肥胖。
身形變瘦,頭受傷後,剃過的頭髮重新長出,髮型師重新剪過的頭髮,讓整張臉的線條都露出,因為前陣子住院,不見陽光,面板更顯蒼白。
蒼白的是塵埃落定的過去,血紅的是告別過去的堅決。
人說,女人的美,三分外貌,七分顏色。
這條裙子,顏色豈止七分!
就是它了,蘇青咬牙心想,她直接把信用卡丟出去,連價格都不看,給自己一個先斬後奏。
她需要給自己的青春,一個昂貴的結束,她要留下最美好的一抹面龐,留給李川,留給這個下著雪的紐約。
這一場見面,對於蘇青來講,已經等同於一場婚禮。
對,蘇青笑自己這樣的想法,婚禮?
或許是冥婚吧,她要親手埋葬過去的那個蘇青,對於李川所有毫無指望的愛情。
毫不留情。
然後,春雪融盡,又是一輪火熱的夏天。從彼夏到今夏,其實不過是一個年輪而已。
然而這個年輪上,若是去掉李川這個遺憾,李文博的那張笑臉該有多溫暖啊。
想到這兒,蘇青挺直了腰板,不顧外面的寒冷,在一片灰色的人群中,咬著牙穿了這條裙子出去。
去哪兒去找她的過去?
過去裡曾有的那個女人劉戀,不知去處。而過去裡曾經的那個男人,就在這座城市。
你還等什麼?找他呀。
4
計程車行至布魯克林區,從手機的google地圖看來,拐角之後的第五戶人家就是李川租的房子了。
他會在家嗎?蘇青的心跳猛然加速,他見到我會一臉詫異嗎?他會歡迎我的到來嗎?如果他沒在家我要在哪裡等?會有《慾望都市》裡的男主角從天而降救我於水火自此我就住在了上東區成為一代女王新款鄧文迪嗎?李文博會不會從北京過來千里尋妻我會成為一代妖婦萬人唾罵嗎?
為了讓自己清醒一下,蘇青果斷地叫停司機,下了車。
雪下得很安靜,她在零下六攝氏度的天氣裡,穿著一條豔光四射的裙子,腳蹬七厘米的高跟鞋,提著一個旅行包,裡面有她打死也不肯再穿上的羽絨服,因為跟裙子不搭,跟她目前的淒厲和霸氣不搭。
她在厚厚的積雪中略帶蹣跚地移動,像一隻被剝了皮血淋淋要來尋仇的北極熊。
這是一條不長的街,美劇裡的街,李川就在前方的那一棟房子裡。
是那一棟,蘇青記得他在門口微笑著的那張照片,門口有星條旗,臺階是綠色的。
蘇青一步步地往前走,一步步變沉。
彷彿前方是潘多拉的魔盒等待著她去開啟,她心裡想要退,腳步卻依舊在向前。
她在被宿命推著走。
彷彿某種感召,抑或是小小奇蹟,蘇青一直目不轉睛盯著的那一扇門開了。
裡面走出來一個人,不過不是李川。
是一個戴著眼鏡文質彬彬的男生,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穿著淺褐色呢子大衣和藍色襯衣,褐色皮質檔案包夾在腋下,一切都恰到好處,讓人心生好感。
咦,是李川的室友嗎?還是我找錯地方了?
蘇青停下步子,又拿出手機來,地址沒錯啊。
正想著,李川走了出來。
分別這兩年,這張臉在她心裡面不知描繪了多少遍,連自己都覺得,時光這邊,他的臉早就有變化了吧,街頭偶遇,說不定她已經認不出他了。
然而他沒變。
寒冷彼岸,他的臉,依舊盪漾著一個春天。
蘇青也笑了,這個男人啊,到底什麼高興的事情,隨隨便便,嘴角還這般含著春光呢?
他的頭髮短了,他的臉上有從未見過的光彩,彷彿籠著一個夢。
他手上拿了一條格子圍巾,他幫眼鏡男生圍上了圍巾,他人真好,他抱了一下眼鏡男。
蘇青想,嗯,他真有禮貌。
然後呢他親了他。
他親了他。他親了他。他親了他。
蘇青忽然感覺不到冷了,她身上的血液瞬間凝固。
她被莫須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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