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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心裡笑了笑,若真按平常親戚來算,她還得喚定熙帝一聲表叔,可敬家和敬太后都是指望她進宮侍君的,這輩分豈不就亂了。天下都講倫常,可只有這皇宮最是腌臢之地,什麼倫常都可不講,公公娶兒媳婦的有,哥哥娶妹妹的也有。
定熙帝走進來的時候,亭幽隨著眾人一起磕頭請安,不叫起不敢直身。亭幽心裡嘀咕,這進宮才一日,就跪了無數次了,這膝蓋也不知磕青了沒有,都說這皇宮千好萬好,在她看來卻比牢籠還可惡。
“都起吧。”定熙帝的聲音從高處傳來。
亭幽站起身,也不敢抬頭,這是規矩。
“母后今日身子可好些了?”定熙帝的聲音此時聽起來不像先前般高高而遙,換了低沉穩和,彷彿一潭湖水般靜靜地壓在你的心上,讓你絲毫不敢動彈,就怕一個不小心湖水就會決堤而下。
“亭幽進宮陪我說了會兒話,這會兒覺得精神還好。”太后慈靄地答道,“倒是皇帝你要保重身子才是,聽王得全說你昨兒個又五更天才睡。”
亭幽聽著太后的話覺得心可真了累。定熙帝不是太后所出,彼此自然不可能親密無間
,一位太后,一位皇帝,就彷彿山中二虎一般,說什麼都要掂量。譬如太后說這會兒精神還好,可萬一皇帝不順著她的意思,她呆會兒也可以精神不好。只是後半句可真要不得,這不是敲打皇帝說他身邊時刻有太后的人盯著麼。
“還是母后心疼兒子。”這是拳頭打在棉花上了。
即使沒抬頭,亭幽也彷彿能看見定熙帝對著太后溫和地笑了笑,太后的話彷彿風吹般了無痕。亭幽心裡暗歎,看這位定熙帝的大方作派就知道姑祖母定然是討不了好的,難怪老太君臨來前那般囑咐自己。
“這位就是母后時常提起的侄孫女兒吧。”定熙帝的話頭忽然就扯到了亭幽身上。
一聲“侄孫女兒”估計得把太后氣吐血不可,亭幽心裡也不知道自己在幸災樂禍什麼,這位皇帝可真是一句話氣死人的主兒,還讓人逮不著絲毫錯處。
“叫什麼名字?”定熙帝彷彿對亭幽十分感興趣。
亭幽的眼睛烏溜溜一轉,很想翻個白眼,先才太后不是都說了自己的名字了麼,做皇帝可不興這般裝傻的。雖然心中腹誹,可亭幽見太后和身邊的宋姑姑都不說話,便明瞭她們這是要讓自己去露頭。
“回皇上,民女名喚亭幽。”亭幽趕緊上前一步跪下答話,心中唸了一千句,這該死的規矩。
“可是玉質亭亭清且幽的亭幽?”
得,還真是位肚子裡有墨水的皇帝,亭幽低頭道:“正是。”
“抬起頭來讓朕瞧瞧。”
從定熙帝走進慈寧宮開始,這會兒亭幽才敢直起脖子,但瞬間就得重新低頭,嬌羞地低頭,顯出“最是那低頭一瞬的風情”。
“果然稱得上這名字。這會兒來得匆忙,也沒給你準備什麼見面禮,等會兒朕讓王得全送到母后這兒來,怎麼說也是朕的侄女兒。”定熙帝彷彿因為撿來一個侄女十分高興。
亭幽偷偷覷了太后一眼,臉色十分的難看。
定熙帝離開後,亭幽這才鬆了鬆身子,剛才實在是僵硬。
敬太后的興致顯然不像先前那般高,“慧珍,你說皇帝這是什麼意思?”慧珍是宋姑姑的閨名。
宋姑姑看了看亭幽,緩緩道:“皇上對宮中女色一貫不上心,宜春宮那位不也是個絕色的麼,這麼些年皇上不也沒對她另眼相看麼。”
太后點了
點頭,應該是覺得宋姑姑言之有理,轉頭看了看亭幽。
亭幽知道這是太后在暗示自己,女人不是光有張臉就能得寵的。
對這位定熙帝亭幽有了番新的認識,不得不說心下的排斥少了些。先前那一瞬,雖不得細看,但也大致能看清定熙帝,果真是龍章鳳姿。都說女兒愛俏,亭幽也不例外,心裡直嘀咕這位定熙帝的生母想必也定然是位少有的絕色。
中午亭幽陪太后用了羶,午睡了小會兒,下午宋姑姑給她普及了不少宮裡的常識,到天將黑的時候,眼看要下雨了,太后卻忽然說想要一朵御花園內的“流雲淡綠”。
亭幽肩負著討好敬太后的使命,自然是要主動請纓的。
“穗兒,你領敬姑娘去御花園。”穗兒是今年新進宮的小宮女,因為聰明伶俐才分到慈寧宮的。一張圓臉,紅潤得彷彿秋天的蘋果,臉上總帶著笑,讓人心生喜愛。
因天色低暗,亭幽猶豫著要不要帶把傘,穗兒已經迫不及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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