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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妃都在笑,不過多少都帶著些苦意,連賢德妃的笑容都顯得有些勉強。
之後是四位皇子帶著兩位公主恭祝生辰,亭幽因坐在定熙帝身旁,也生生受了這禮。大皇子看著翻了年便要成親出宮,已經是十四歲的高大少年了。
賢德妃看了看自己玉樹臨風,頗肖定熙帝的兒子,笑容這才又盛了起來。
亭幽看在眼裡,垂了垂眸,端起了桌上的酒杯。
定熙帝從亭幽手裡接過酒杯放下,在桌下握了握亭幽有些冰涼的手,臉上卻絲毫不顯,問了問幾位皇子的功課,然後點點頭,宮人便領了幾位皇子同公主下去。
獻禮爭寵自然又是一翻鬥豔,不過都及不上雲美人的一曲歌一支舞。
雲美人是同媛昭儀一批進宮的秀女,如今還在美人位上,連貴人都沒落得個,可以想見平時是極不得寵的,據亭幽對起居注的回憶看,這位雲美人可能還沒侍過寢。
雲美人瞧著嬌小玲瓏,眉目清秀,比起宮裡眾多絕色來說,就顯得不起眼了,不曾入過定熙帝的眼也是能理解的。
今夜雲美人卻大出了風頭。
一支早已絕跡的“霓裳”古曲,讓人眼睛一亮,這是前朝獨寵宮中三十年的辰貴妃的獨家絕技,沒有十來年的舞蹈功底,是絕對跳不出這支高難度的舞蹈的。
薄紗輕舞,腰肢漫點,一層層牡丹在雲美人的旋轉下綻放開來。
一曲清亮的“霓裳”從那牡丹花蕊裡響起,以繞樑三日來形容也不為過。
牡丹落盡,只留身著白紗的天外麗人靜靜地站在花、心,慢慢唱訴。
極動極靜的美感讓人不由心醉神迷,連呼好鼓掌都忘了,在場所有人都靜默了三息。
“極好。”還是定熙帝先開口,將一杯酒放入王九福端著的黑漆描金葵花式托盤裡,“賞。”
皇帝賜酒這是榮幸,雲美人壓住微喘,粉頰生春,滿飲了這杯,那眼兒只往定熙帝身上瞟。
晚宴終於雲美人這驚豔一舞,定熙帝起身回宮,都以為今晚指不定雲美人要成功上位了,連亭幽都這般以為,定熙帝卻拉了她的手一同離開。
今夜的月光極好,淡淡薄薄地灑在石子兒路上,月光裡飄來陣陣臘梅的冷香,流光似水,淡香如霧,亭幽的手讓定熙帝一直牽著,兩個人悠悠地棄了步攆回宮。
亭幽覺得這般也好極了,以前侍寢的時候,時常惱怒定熙帝的不知節制,蠻力粗橫,如今這般淡淡悠悠的,躺在他懷裡,翻一卷書,享受著他的撫摸,細想開來卻還更甜蜜些。
亭幽在書卷上點了點,指頭敲了敲,“可真沒想到咱們宮裡還有位歌舞雙絕的雲美人。”
定熙帝的聲音悠悠地從頭頂傳來,“未必。要說嗓子,紫瑜更為美一些。”
紫瑜,是先皇后的名字。
其實亭幽問這話不過是想引出定熙帝的另一句話的,她自問要說歌舞雙絕,眼前的自己還沒點頭呢,怎麼能輪到雲美人。
結果不想,被定熙帝這一句給澆了個透心涼。
“可惜,從未聽過。”亭幽故作淡定,略表遺憾。
先帝為定熙帝擇妻時,孝貞後一曲《夢裡江南》打動了定熙帝的心,指其為妻,夫妻琴瑟和鳴地過了多少年,直到孝貞後去世,定熙帝至今還未再立後。
亭幽滿懷酸意,不由想著,如果自己與孝貞後同時入宮,也不知定熙帝會是個什麼模樣。
“想什麼呢?”定熙帝捏了捏亭幽的鼻子。
“想如果臣妾與先後同時入宮的話”亭幽水漉漉地眼睛望著定熙帝。
☆、52
定熙帝用指尖輕輕地描摹著亭幽的眼睛;輕輕笑道:“說什麼傻話吶。”
亭幽不依,翻身而起;跨坐於定熙帝的腿上;圈了他的脖子道:“臣妾和她;你選誰?”不知何時,亭幽居然已經敢這般毫無顧忌地同定熙帝說話了。
“這還用說嗎?”定熙帝笑而不答。
“怎麼不用說?”亭幽在定熙帝的腿上蹭了蹭,換了個舒服的位置。
“紫瑜雍容大方,淑慧嫻雅;待後宮眾人都寬容慈愛,生病的宮妃還親自照料,大皇子剛出生生病那會兒;賢妃又身子不好;是紫瑜徹夜守著才撿回瑜兒一條命來;哪像你又愛吃醋,又愛使小性兒,動不動就跟朕賭氣,你說朕選誰?”定熙帝啄了啄亭幽嘟起可以吊個油瓶的嘴。
瑜兒?想不到大皇子的名字居然是用的孝貞後名字裡的字,是讓他莫忘孝貞後的恩情麼?能同元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