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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少年已完全聽得傻了,連最後怎麼走回房的也不記得了。
次日天明,雨已經停了,母親來到小屋,對著瞪大眼睛躺在床上發愣的兒子啞聲道:“快點起來,我們去大伯家走親戚。”
少年轉過目光,冷冷看了看母親紅腫的雙眼,又想起昨晚偷聽到的談話,然後,他開始鄙夷起來,他看不起父親在外面和別的女人不清不楚,更看不起母親的忍辱負重。
好好的一個家,就這樣莫名其妙要各奔東西了。
“你聽到了沒有?快起來!別像豬一樣躺著!”母親扯他的耳朵。
他立刻翻身坐了起來,胡亂地套上衣服,一語不發地下了床,母親從懷裡掏出一個幹饅頭塞到他嘴裡,權當是早飯,然後便拉著他的手:“走!”
他任由母親拉著走出了屋,一夜的暴雨,讓院子中滿地都是落葉。他看到主屋已經上了鎖,整個家空落落的,父親和那個小女孩都就不見了。
他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見到父親,或許等他們一離京,父親就被抓住砍了頭,也或許,不出幾天,他們母子也要身首異處。
從此以後,他就要寄人蘺下,東躲西藏,甚至說不定馬上就要死了!
不知怎的,他的胸口頓時升起一股憤怒,他的眼前浮現出那個帶血的小姑娘,那傻乎乎又養尊處優的樣子,要不是她,自己也不會弄到這個地步!
她姓謝,叫謝雲雁,昨晚父親說,她是謝克宇的女兒!
他牢牢地記住了這個名字!
第7章 第七回 歲月轉瞬促,咫尺遠天涯
十年後。
又是暮春,杜鵑花兒開得正盛。
“媽媽,你看,這丫頭我足足養了十六年,吃好的喝好的,粗活累活都捨不得她做,要不是實在是窮得沒辦法,這如花似玉水靈靈的大姑娘,我哪裡捨得賣了她。唉,都只怪她爹孃死得早,這幾年又這個災那個災的,我這個舅舅是實在沒錢送她出嫁了。您看您看個好價錢,也算是寬慰了她死去爹孃的心。”
京城,翠紅坊後院裡,一個長相萎瑣的小個子男人,正一臉諂媚的笑容,羅羅嗦嗦說了半天,又拉住身後一個穿著滿是補丁青布衣衫的十六七歲女孩子,拖向站在面前塗著厚厚白粉的老鴇。
女孩頭髮很長,劉海也很長,幾乎遮住了半張臉,只露出蒼白的膚色和瘦得可憐的下巴。那男人一扯她,她卻像碰到了什麼髒東西一樣用力將手臂一甩,同時整個人向後退了好幾步,低著頭,不發一語。
“你看你看,她就是這麼倔。從小沒見過世面,讓媽媽見笑了。”
那中年男人乾笑著,又要去拉她,老鴇卻朝他擺擺手,一扭一扭慢慢地走到那姑娘身邊,伸出一隻戴滿戒指雞爪子一般的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硬生生把她的頭抬了起來。
那女孩還想掙扎,但老鴇竟然抓得十分的緊,而此刻中年男子也很配合地按住了她的手臂,她只好被動地抬起頭,劉海向二邊分開,露出一張小巧精緻的瓜子臉,雙眼半睜著,有些無神,但更多的是憤怒。
“長得還不錯咦,這額角怎麼有個疤?”
果然,在女孩右邊的額角,頭髮邊,有一個指甲印般圓圓淺淺的粉紅色的疤痕,幸好並不是十分的明顯。
“呵呵,小時候小時候不小心撞的,沒關係,看不出,幾乎看不出來!平時頭髮擋著,不要緊的!”中年男人擦著汗忙解釋。
“唔——幾歲了?叫什麼名字?”老鴇又捏著嗓子問。
那女孩仍然不說話,下嘴唇咬得起了白印,旁邊的中年男子忙答道:“十,十五,不,十六了,叫也不拘叫什麼,您給取一個吧。”
“可以。”老鴇掃了一眼她單薄的身子,又不滿地撇撇嘴,“瘦了點,得好好補補。不然,太瘦男人也不喜歡的。”
“是是,但憑媽媽做主。”
“會什麼呀?琴棋書畫?認字嗎?針線怎麼樣?跳舞會嗎?”
“認得認得,小時候隔璧有個好先生,教過她好些人,至於其他”
老鴇朝男人一瞪眼,惡狠狠地說:“我問你嗎?你插什麼嘴?這丫頭怎麼屁也不放?該不會是個啞巴?你可別唬弄老孃!”
“怎麼會呢,她會說話的,聲音還很好聽的!”那男人也急了,伸手就沒頭沒腦進朝女孩頭上打去,“死丫頭,臭丫頭,你又裝死”
那女孩忙用手護住頭,但還是被他重重地打了好幾下,可她就是咬緊牙關不出聲,那老鴇冷笑一聲,走到她身後,突然伸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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