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2/4 頁)
熟的父親蓋被子。聽到聲音回過頭,二人同時看到了對方通紅的眼睛。
他尷尬地避開她的目光,她裝作沒看見,上前將溫毛巾遞給他。
“大少爺,您擦一擦吧。”
他接過來,卻沒有擦,反而彎腰替父親擦了一下臉和脖子,才將毛巾還給她:“我娘呢?”
他的聲音啞啞的,聽得她好心疼。
“夫人已經睡下了。大少爺,你今晚要留在這裡嗎?我去幫你收拾一下。”
“不用了,我走了。”他看了看父親,便走出了屋子。
走到院門口時,子規已經從屋子裡拿了一個燈籠也走出去,喊住了他。
“這兒離嵐華苑有點遠,你拿著這個照明用。你也喝了酒,明天還要出門,還是小心點好。”
他接過她手裡的燈籠,看到她和自己一樣通紅的眼睛。剛才那一幕,裴夫人把所有人都支開,只有子規在,所以她看到了全部,也參與他們的悲傷痛苦。他的心裡,不由得又對她多了幾分親近。
他說:“明兒我一大早就要出門,等爹孃醒了,幫我說一聲。”
“為什麼這麼早?”她不解,“你不和他們告別嗎?”
“我明天要去軍營佈置一下,還要進宮辭別皇上,太晚去,就趕不及出發了。今天鬧了一晚,他們必然很累,讓他們多睡會兒。”
她輕輕點點頭。
“那我回去了。”
“恩。”
“大少爺!”她突然又喊了一聲。
他停住腳步回頭,凝視著她。
“我祝你一路順風,你千萬要保重!”她靜靜地微笑。
她終於說了出來,不管他是否在意,她只把自己想說的說出就好。
裴武陽看著她楚楚動人的小臉,笑得如此的淒涼。那種白天時微微的莫名的痛意又開始明顯了起來,怎麼會這樣?這丫頭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又是怎麼回事?
但他不願被這種異樣的感覺所左右,他以為這是因為今天被父親的醉酒所擾,而衍生出來的無謂的惻隱。
“我也不是第一次出門了,沒事的。”他像是安慰她,“很快就回來了。”
她點點頭,站在院子門口,看著他那暗淡的燈籠若隱若現,很快便消失在夜幕中。
裴武陽走後,子規又站了許久,才一個人走回到了東屋裡。此時裴孝傑已經鼾聲如雷,睡死過去。只見他翻了個身,像個孩子般地側躺著,手腳都蜷在被子裡。以前人販子也經常喝酒,所以她知道,喝過量的酒的人,睡著後會十分的寒冷。她慢慢地走過去,看著他極為不舒服躺著,身子已縮成了一團,神情哪有半分以往的猙獰強悍。
她一動不動,看著他站了好一會兒,站得腿都酸了,仍是眼睛都不眨地看著裴孝傑,她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可潛意識裡,有個很小的聲音在不住地提醒她:“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太難得的機會”
如果錯過了,就沒有下次了!
目光,不由地轉了開去,移到了牆上。那裡,懸著一把劍,這是一把裝飾用的劍,向來都掛在這裡,劍匣是用鎦金的銅製的,長長的天藍色的劍穗垂下來,很搶眼。
但劍終究是劍,無論是怎麼漂亮,怎麼裝飾,它終究還是一種利器。它代表著血腥和殺氣。
子規恍恍惚惚地走了過去,伸手將劍取了下來,竟然十分的沉,她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托住了它,然後將手放在了劍柄上。
錚——伴隨著一聲如龍吟般的輕嘯。
她拔出了劍。
一道寒光陡然在燭光中刺進了她的眼,她的眼光也應這劍光而猛得變得冰冷了起來,緊握著劍柄,她回頭看著床上早仍然一動不動的裴孝傑,此刻,他的身體完全地暴露在她的眼中。腦袋,胸口,小腹,哪裡都是柔軟的,毫無防備的她從來沒有和仇人如此的靠近過!
而此刻,無需多費力氣,只要一劍,一劍就夠了,她就可以手仞仇人,替爹孃和哥哥報仇了!
於是她提著劍,走了過去,因為害怕和發抖,她的手幾乎要握不住劍柄,要用很大很大的力氣才可以不讓劍掉下來。但她並不是沒有力氣,以前,她拿過更重的柴刀,卻從來沒有拿過劍,更別提用劍殺人了!
但是這一次,她要用劍殺一個人!
她走到了床邊,盯著裴孝傑,二手慢慢地舉起,舉過頭頂,高高地將劍舉到半空,把劍尖對準了裴孝傑的胸膛處心臟的位置,然後,
刺下去!
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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