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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她,這世上,最難捉摸的就是人心。人心如海,人情翻覆,與其去捉摸別人,倒不如將自己的事做好。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句話,如今已是她行事的最終準則之一。
屋內沉寂了片刻,卻讓二人心中都無由的生出些沉鬱來。乾坐了片刻後,百里肇索性站起來,行到遠黛面前。因著屋內氣氛壓抑,遠黛一時無事可幹,便拿了牙梳有一下沒一下的梳著已將乾透的長髮,驚覺百里肇過來,手中不覺一停,不無詫然的抬頭看向了百里肇。
徑自抬手,取過那把牙梳,百里肇行若無事的道了一句:“我來!”
這兩個字其實是再簡單不過的兩個字,然而這時候聽在遠黛耳中,卻讓她有片刻的恍神,甚至沒明白過來百里肇的意思。下一刻,牙梳已輕輕的落在了她的發上。百里肇的手法,自然是極拙劣的,很顯然的,這種活計,他從前從來不曾做過。然而也正因拙劣,他梳起發來,便也愈發的小心翼翼。甚至讓遠黛有種錯覺,覺得自己這頭長髮已成了絕世珍寶。
怔愣了良久,她才笑了起來:“王爺竟會給人梳頭?這可真是讓人意外!”
如絲綢般順滑的長髮滑過指尖,幽幽的清香也隨之盈滿了鼻際,幾下過後,百里肇的動作便也熟練了不少:“眉兒難道竟不曾聽過‘張敞畫眉’之說?”
忍不住的微微一笑,遠黛若無其事的壓下心中的複雜情緒:“不意王爺竟會有此雅興!”
輕輕握住一縷烏髮,百里肇淡淡應道:“只是一時興起而已!怎麼,眉兒不喜歡?”
說不清心中是種什麼樣的滋味,事實上,才剛她所以會說出那麼一句近乎調侃的言語,也只是為了掩飾心中的複雜情緒,然而百里肇只須一句話,便已擊潰令人她的調侃。嘆了口氣後,遠黛低低的道:“我只是想若是你肯”她艱難的想要說些什麼,但不知為何,話語說到一半,便已支離破碎的再說不下去。
若是你肯為我梳一輩子的發然而這話的後半截,她卻終於還是沒能說出。
她沒說下去,百里肇竟也並不多說什麼,他只是伸出手去,含笑的拿起梳妝檯上的那塊螺子黛:“眉兒可敢讓我給你畫一畫眉?”他笑著問著。
正文 第二章 探望
若有所思的抬手輕撫了一下自己的雙眉,遠黛的唇角不自覺的泛起一絲淡淡的笑意。百里肇還是第一次為女子畫眉,這樣生澀的手法所畫出的眉,自然算不上好,但只要想到那個肯為自己梳髮、畫眉的人,她的心中仍不覺生出一種略帶痠痛的悸動。
不管將來如何,能嫁給他,她不後悔。
這麼一想的時候,她卻又忍不住淺淺笑了出來。這句不後悔,她似乎已說了太多遍了,也真是到了換個說辭的時候了。只是如此平靜不波的日子,也不知還能維持多久。
文屏的聲音低低響起,將她從神思恍惚之中喚醒:“小姐,我們快到了!”
微驚了一下,遠黛很快回神:“是嗎?”口中說著,她已抬起手來,揭開了車簾看了一眼。她們此行,正是要往安平侯府探望病重的蕭老太君。
車簾外的景色依稀有些熟悉,果是到了安平侯府所在的青桐巷,不過到達侯府卻仍須一些時間。靜靜出神片刻,遠黛忽然問道:“文屏,你不小了,可想過自己日後的歸宿嗎?”
文屏一怔,粉面隨之泛起淡淡的暈紅,但她知道,遠黛素來不是無的放矢之人,既問了,必有緣由,壓下心中的羞赧,文屏輕輕答道:“我極小的時候,總愛幻想,總想著,也許有一天,會有一個出身名門、風流俊雅的少爺看上我也未必”說到這裡,她卻又忍不住自嘲一笑:“後來,我又想,嫁一個讀書人,陪著他苦讀,看著他一步步金榜題名,熬個十幾二十年。或者能掙一個誥命”
聽她這麼說著,遠黛彷彿覺得看到了幼年時候的自己,不覺微笑起來:“那現在呢?”
“現在”認真的抬眼看向遠黛,文屏道:“我覺得沅真姐姐這樣就很好!”
“沅真嗎?”倒沒料到她會說出這話來,一怔之後,遠黛的笑意不覺愈深:“沅真如今不也選擇了嶽堯嗎?”旁人不知道沅真與嶽堯之事,文屏常在她身邊,卻是知道的。
點一點頭,文屏道:“我只是覺得,就算有一日沅真姐姐離了嶽爺。她也還是可以活得很好。難道小姐不這麼認為嗎?”這話卻是她的肺腑之言,在遠黛面前她便毫不保留的說了。
聽她這麼一說,遠黛不覺好一陣沉默。她的沉默,卻讓文屏無由的有些擔心,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