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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的一驚,半晌才勉強笑道:“大哥在說什麼,我怎麼卻聽不懂!”
瘦弱男子輕輕搖頭,平靜道:“起東,你我自幼一道長大,你的心思,怎瞞得過我。我如今只問你,你當真打算放棄這大好前程,去那富貴人家賣身為奴?”說到“賣身為奴”四字,他的聲音卻陡然拔高了許多,蒼白臉上也驟然浮現出不健康的紅暈來。
那名喚起東的青年默默了片刻,這才輕聲道:“大哥的意思,我都明白。但我既撞壞了人家衣裳,又怎能不賠。既答應了賣身為奴,又豈能不守信遵諾”
他才說了這一句,那瘦弱男子已是大急:“你你忘了姑姑嗎?她老人家如今正倚門相待,巴望著我們能光宗耀祖。你若賣身為奴,來日我卻怎麼同她老人家交待”這話卻說得斷斷續續,堪堪說完,卻早咳得幾乎連氣都喘不上來。
不薄不厚的雙唇抿得死緊,強忍住想要上前扶住那瘦弱男子的衝動,起東沉聲道:“我若賣身為奴,也還有大哥在!待到他日大哥高中,得了前程,籌足了銀兩,再來為我贖身,想必那家人必不會拂了新科進士的顏面。而我此時若還顧及那所謂的顏面與前程,一則是背信棄義,為人不齒;二則我們如今已是山窮水盡,我若任大哥病死平京,來日回到家鄉,卻叫我怎生有顏面去見泉下的舅舅與舅母!”
瘦弱男子忽然聽了這一番話,不覺怔然,好半晌才輕聲道:“你若為奴,那可是要革去身上所有功名的。你可想好了,這功名一旦革去”
他才說到一半,那起東已毫不猶豫的搖頭道:“我這功名,只是個武舉而已,本也不值什麼。武人前程,科班與行伍也差不多少,大不了來日脫了奴籍,我便去參軍。有大哥在朝中照應,我在軍中也吃不了什麼苦!”
瘦弱男子聽得苦笑不已。差不多少,科班與行伍出身又怎會差不多少。大周慣例,武舉出身之人,武狀元授御前一等侍衛,榜眼、探花則授二等侍衛,再自二甲中選頭十名,授三等侍衛。其餘人等則授五品守備之職。而行伍出身之人,雖則升遷甚速,但卻需一刀一槍在戰場搏殺,刀槍無眼,又誰知你究竟能否熬到出人頭地之時。
咬了咬牙後,他忽然開口道:“罷了!你既主意已決,我也不攔你。只是我要陪你一道去那文宣閣,親眼見一見那兩個人!”
想了一想後,起東卻覺這個要求並不太過,當下點頭道:“大哥陪我同去,自是好的!只是你身體本就虛弱,若再受風”
他還待再說,那瘦弱男子卻已一口打斷了他的言語:“你只說去不去吧!”
猶豫一刻,起東終是點頭道:“大哥若真要去,且等我問隔鄰的丁兄借件棉袍子來!”他二人出門時候,自然都是備了冬衣的,但因那瘦弱男子久病纏綿,非止花光了身上所帶的所有銀兩,一應行裝棉衣甚至隨身攜帶的書籍也都已變賣殆盡。
隔鄰丁姓男子與二人頗好,雖則自己也不寬裕,卻仍竭盡所能的賙濟過二人,起東過去問他借件棉衣,他自然並不留難,便將自己身上所穿那件半舊的青布棉袍脫了下來。
抱了那猶帶體溫的棉袍回去自己屋內,又逼那瘦弱男子喝下了半碗熱粥,起東這才為他披上棉袍,一路扶著他緩緩而行。從他二人居住趕去文宣閣,其實並不算遠,但因那瘦弱男子身體實在太過虛弱,雖有起東扶著,卻仍不時停步咳嗽,走的便也緩慢無比。
起東見他如此,有心想要回轉,卻又知他性情執拗,必是不肯,嘆了口氣後,他輕聲道:“那兩人,據我看來,倒不是苛刻之人。我若求他讓大哥與我同住,他也未必不肯。此時離會試尚有三月時光,也夠大哥養好病再溫習一回了!”
瘦弱男子微怔一下,不免目露異色的看了一眼自己這個兄弟,半晌,他才苦笑道:“我往日總以為你性情粗疏,大大咧咧,卻不料你竟周到至此!”
只是你愈是如此,我便愈發不能讓你竟致賣身為奴。少頃見了那二人,說不得我豁出去顏面,跪地相求也要求他二人改了主意,暫且記下這筆債務,以待來日百倍償還。(未完待續)
第二十八章 武舉人守信得善報(二)
二人各懷心思,文宣閣卻終是愈來愈近了。二人才在文宣閣門口停下腳步,門口卻早有人笑吟吟的迎了上來道:“二位是尋友還是住店?若住店,卻是抱歉了,小店已無空房!”
起東忙道:“我們來尋人!”
門口迎客那夥計便又笑問道:“不知二位這是要尋哪位客人?”
這世上,若說有什麼人最是得罪不得,那無疑便是文人。再是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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