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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肇笑笑,倒也並不勉強,只道:“既如此,你便留在府中打點行裝,明兒送完蕭呈燁,你我便啟程往綠萼嶺去!”
遠黛聽得一怔,卻還是點頭道:“好!”她原以為,要往綠萼嶺前,怕是免不了要去宮中同蕭後等人辭行,卻不料百里肇居然會走的這般隨意然而對此,她卻是樂見其成
看她一眼,百里肇終於還是補充了一句:“今兒老七來時,我已將這事同他說了!”
遠黛點頭,百里肇與蕭後之間似存罅隙一事,她早已看了出來,而對其緣由,遠黛心中雖多有揣測,但卻並沒問出來人皆有好奇之心,她自也有隻不過,她更清楚的知道,那就是有些時候,知道的太多,絕不是什麼好事,尤其是宮廷中事
二人說著話,不知不覺的卻已到了午時二人相偕起身,往偏廳用了午飯,百里肇便也沒再多留,起身往書房去了遠黛這邊則喚來惠兒,吩咐她去收拾行裝
或是因為與百里肇說了這一回話的原因,明明已到了午憩的時間,遠黛卻是毫無睡意靜靜在內屋坐了好一會兒,她才長長的嘆了口氣
在這平京,能與她說得上話的人,本來不過寥寥,而蕭呈嫻兄妹的陸續離去,卻讓這本就不多的幾人更去了一多半如今所剩下的,更彷彿只剩下了凌遠清與凌遠萱二人
凌遠萱且不去說,便是凌遠清與她,其實也已是漸行漸遠了
第一一一章 別
第一一一章 別
天剛矇矇亮,蕭呈燁便已睜開了雙眼。事實上,這一夜,他幾乎便不曾闔過眼。活了二十餘年,從前也不是沒有出過門,然而這一次,卻與從前任何一次都不同。
這一次,這一去,或許三年、或者五年,卻是他之前從來不曾有過的經歷。他這裡才剛一動,早有丫鬟匆匆的走了上前,低低的叫了一聲:“大爺!”聲音裡卻無由的帶著幾分哽咽。
這丫鬟卻是蕭呈燁身邊的大丫鬟,伏侍他已有十餘年的紅箋。
見紅箋眼兒紅紅,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蕭呈燁心中也自不好受。朝紅箋淡淡一笑,他溫和道:“瞧瞧你那樣兒!我不過是出門一趟罷了,過得幾年便會回來,哪裡就至於這樣了!”
勉力的眨了眨眼,試圖將眸中淚光眨了回去,然而換來的卻是淚珠滾滾而下,好半日,紅箋方哽咽的道:“等大爺回來,我怕是早不在這府裡了!”
蕭呈燁聽得默默,半日也只嘆了一聲。紅箋已是適婚之齡,他這一走,多不過半年,杜夫人便要為她張羅婚事了。這樣一來,等他回來,紅箋怕不早已身為人母了。
擺一擺手,蕭呈燁不無疲憊的嘆了口氣,吩咐道:“去打水來吧!”
不自覺的咬緊了唇兒,紅箋最終也沒能說出什麼來,輕輕應了一聲,便轉身下去了。從容自若的盥洗停當,蕭呈燁站起身來,走到屋外,抬頭看了看天色。夏日裡頭,白日本長,這會兒雖才卯正時分,天色卻早大亮了。不曾猶豫的,蕭呈燁舉步徑往杜夫人的住處行去。
及至從杜夫人處出來,時候卻已堪堪到了辰時末。這一日,天氣並不如何好,雲層低低的壓了下來,讓人無由的便有種壓抑之感。雖還不曾落下雨來,但看來已是早晚的事兒。
憶及杜夫人那強忍珠淚的模樣,蕭呈燁心中更不知是個什麼滋味。膝下一雙兒女,盡數遠行,怎由得杜夫人不心中淒涼。只是若任女兒獨自在外,又是在兵災連綿的北境,只怕她心中卻更要不放心了。正因如此,她才強忍了心中的萬般不捨,放了蕭呈燁同去。
怔怔然的站在杜夫人所住的院落外頭,蕭呈燁心中恍惚,一時竟挪不動腳步。而於此同時,他的身後,蕭燦的聲音也已響了起來:“呈燁!”
一驚回神,蕭呈燁忙忙回頭,對蕭燦深深一禮:“爹!”
擺一擺手,蕭燦狀若平靜的問道:“該帶的物事,可都帶好了?”先前在屋內時,杜夫人其實早問過了這話,而且問了遠不止一次,然而這會兒蕭燦卻仍忍不住的又問了一句。
心中沒來由的一陣發酸,蕭呈燁低了頭,輕聲應道:“兒子昨兒便已準備妥當了!”種種物事杜夫人更已細細檢查了數回,又補充了許多進去。其中有他的隨身之物,也有蕭呈嫻的。
勉強扯動了一下面皮,蕭燦慢慢的道:“既如此,你便去吧!到了那邊,好好照顧呈嫻。你自己也要一切小心!”此去北境,蕭呈燁不過是在蔣琓帳下為一幕僚,並不會上戰場,因此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然而兒行千里父母又豈有不擔心的道理。
默不作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