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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百里肇若有所思的道。
微微頷首,遠黛坦然道:“德妃的母家柳氏,也算是南越的百年望族,其地位,不輸於大週四大侯門!大小金後偕亡後,皇伯父甚至曾考慮過冊德妃為後,只是可惜”
她並沒說下去,百里肇卻已明白過來。德妃固然身世高貴,惜乎膝下無有子嗣。無有子嗣之功,這個弱點,可大可小,若無人堅決反對。倒也並不妨事。然而不巧的是,大小金後各有一子在前。在這樣的情況下,金氏自然是不希望德妃被冊為後的。
如此一拖兩拖,一名女子,能有多少青春可耗得起。及至年老色衰,有些事,自然也就不復再被提起了。而從遠黛口中,百里肇更能隱約猜出,當日景軒帝所以將長子交予德妃代為撫養,只怕也是一種出於兩全的考慮。想要稍安德妃乃至柳氏一族之心。
百里肇默默想著,一時又想起了自己早薨的母后董氏,半晌。不覺長長的嘆了口氣。南越、北周,二國並立於世,便連這些宮闈事兒,其實也有這許多的相似之處。
見他不語,遠黛反又問了一句:“德妃近況。王爺應該有所瞭然吧?”
南越皇位,最後花落石傳鈺,這太后之位,自然也就與德妃無緣。離開南越前,遠黛只知德妃被封為德太妃,至於近況。她卻真是全無所知了。
百里肇點頭,這事,他自是不會隱瞞遠黛。當下道:“此次南北聯姻人選甫定之時,嶽堯便曾命人整理了一份有關石傳珏的資料來。你若有興趣,趕明兒我命人送一份給你!”
聽得這話,遠黛卻是想也不想的便搖了搖頭:“這卻不必了!我只是想要知道德妃娘娘的現狀而已!畢竟當年,她也曾對我好過!”說到最後。已不覺恍然失神。
百里肇聞言,心下卻是瞭然。遠黛既與石傳珉交好。與撫養石傳珉的德妃交好,自也在情理之中:“德太妃尚在人世,至於其他,我也知之不詳!”昭平帝石傳鈺登基已三年有餘,德妃只是前朝所遺的一介太妃,安定郡王石傳珏在如今的南越也只是一個尋常王爺,若非被昭平帝擇為聯姻之人,百里肇壓根兒也不會去注意他,更遑論後宮一介無權無勢的太妃。
事實上,在資料之上註明德妃仍舊活著,已算是嶽堯多事了。
遠黛是何許人物,一聽百里肇這話,哪還不明白德妃如今的處境。苦笑一聲後,她緩聲的道:“當年若非是後宮小人當道,只怕如今的德妃,早已是太后了!”這話,她本是不想說的,然而這一刻,心中的種種塊壘陡然湧上,竟讓她有種不吐不快的衝動。
“德妃,性情溫淑,容貌雖算不得傾國傾城,卻也當得千里挑一”面上不期然的現出絲絲懷想之色,遠黛的語聲便也因之愈加的渺遠:“德妃入宮那年,正是皇伯父心緒最差的時候,那一年,小金後與皇伯父正鬧得不可開交,剛剛進宮的德妃,也因之寵冠後宮”
說到這裡,遠黛忽然意味深長的一笑,抬眸看向百里肇,徐徐道:“皇伯父將大哥交予德妃撫養,又承諾要立她為後,這些,都表明了皇伯父的決心!”
神色不曾稍動,百里肇穩坐如山,且作傾聽狀。他自幼長在大周宮中,對於那些妃嬪之間的爭鬥,雖因避嫌之故,絕不會插手其間,但也不會全無所知。他更知道,遠黛絕不會無緣無故的就同他說起這些南越宮中的隱秘之事,她說,自然有她的原因。
見他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遠黛也不由一笑:“既生皇家,身不由己。皇伯父這一生,幾乎沒有停止過與我父王的爭鬥,這裡頭,有輸也有贏,當然了,最後還是他贏了!”說到這裡,她卻又忽然一頓,而後才道:“只是他雖贏了,卻仍然留下了好些心病這其中,最大的心病莫過於大小金後、以及我的那位四哥”
這最後的一句話,她說的極為辛苦,只是寥寥數字,卻像是用盡了全身氣力一般。
若有所思的看她,百里肇心中若有所悟,看向遠黛的目光便也愈顯專注。
“所以,在他無意中發現德妃宮中,竟藏有一樣我父王的隨身之物後,他便變了臉色,拂袖而去,甚至此後,都再沒踏入過德妃宮中半步”沒去解釋景軒帝的心病究竟為何,遠黛只平平淡淡的述說著她所知道的事實,惟有眸中,隱現同情,對德妃的同情。
心下陡地一動,忽然之間,百里肇便已明白過來,知道遠黛所以忽然說起這個的最終緣由。為之淡淡一笑,他平穩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本是人之常情!”
遠黛所以忽然說起這個,所為的,自然是不希望與他之間因類似之事發生齟齬,不論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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