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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人,對遠遊之人的心理,又怎會全無瞭解。蕭呈嫻在平京這樣的環境中養尊處優的生活了近二十年,忽然去了北疆這樣的地方,即使才剛離京之時,心下會覺新奇,但時日一久,生活上的諸多不便便會將那種新奇感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必然是種種疲乏與無力,乃至煩躁、焦慮等等不一而足。
遠黛知道。即使蕭呈嫻再怎麼性情堅韌,這種情況,只怕也難以避免。
說到蕭氏兄妹,遠黛與百里聿終是找到了共同語言,二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眸中尋到了淡淡的擔憂之色。將他二人的神色看在眼中,百里肇不覺一笑:“無需擔心,趕明兒我命人去看看他們就是!”蔣琓在北境幾乎便等於一個土皇帝,這些事於百里肇,自是不難。
微微一嘆。遠黛點頭道:“多謝王爺!”她很清楚的知道百里肇能夠很輕易的幫她打聽到有關蕭呈嫻的訊息,只是她並不以為一些明面上的安好訊息有什麼用。蕭呈嫻必然是安好無虞的,她毫不懷疑此點。只憑她蕭家嫡女的身份。北境又有蕭呈燁在,任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犯到她頭上去,更何況上頭還有蔣琓若有若無的照拂。
只是如今二人遠隔千里,對蕭呈嫻。她總免不了有些擔憂、思念而已。
她這裡正想著,卻忽然聽對面的百里聿開口道:“我這次來,正有一事想求二哥!”
這話一出,遠黛與百里肇的目光頓然不約而同的落在了百里聿的身上。若有所思的凝眸看向百里聿,好半晌,百里肇方擰眉道:“你且說說看!”以蕭後的手腕。他實在想不起有什麼事是百里聿必要開口求自己的,因此說這話時,語氣裡頭便也多有慎重。
遲疑的看了一眼遠黛。百里聿終究開口道:“再有十日,便是我的及冠禮了按例,及冠禮後,我可以遠遊一次我想,去一趟北境看看呈燁他們”
這話他雖說的吞吞吐吐。但百里肇二人是何許人,又怎能聽不出他話裡的意思。這幾日。於平京中人而言,最為震撼的無疑便是百里肇雙腿復原的訊息。大周的皇位傳承也因之愈加撲朔迷離,在這個時候,百里聿選擇遠離平京,便等於是退出了此次的皇位之爭。
他這話來的突然,不說遠黛,便是百里肇也是萬萬不曾料及。他正不無遲疑的斟酌著該說些什麼的時候,外頭卻忽然傳來了徐青的聲音:“啟稟王爺王妃,府外有人求見王妃!”
這聲音乍一傳來,倒讓百里肇與遠黛暗地裡鬆了口氣。於百里肇而言,他自然是希望百里聿能夠離開平京,遠離皇位之爭的,然而他卻並不希望百里聿去往北境。北境,畢竟是危險之境,百里聿的身份又非比尋常,倘或出了什麼事情,即使是對百里肇有益無害,也依然不是他希望看到的。說到底,百里肇是真心實意的將百里聿當成弟弟看待的。
移眸的看向下手處的徐青,遠黛不無詫異的問道:“是誰要見我?”
徐青應聲答道:“奴才也不知道!不過那人倒是遞了件信物上來,道是王妃見了這樣物事,必會答應見他!”一面說著,已自上前一步,奉上一隻佩玉來。
目光才一落到那塊佩玉上,遠黛便不由的一怔。那是一塊半月型的佩玉,玉質通體潔白,光潤瑩潔,珮身鏤雕松竹梅歲寒三友圖案,雕工精細,幾可稱得上巧奪天工四字。
深秋的平京,氣候已見寒冷,但握著那塊佩玉時,卻只覺溫潤柔膩,毫無冰冷之感。很顯然的,這塊玉佩乃是傳說中的萬年溫玉。只是這半個巴掌大的玉佩,怕不要價值萬金。
而能讓遠黛為之怔愣的,自然不是這塊玉佩的價值。纖長的玉指緩緩撫上了那塊溫玉珮的邊緣,那裡,並不如一般佩玉那般光滑,卻是凹凸不平,彷彿鐫了什麼紋樣在上面。
無需細看,遠黛也知道,那裡鐫刻的是四個字——明瑜青妍。
抬眸看了一眼百里肇,稍稍遲疑過後,遠黛才道:“是我從前的一位好友!若是王爺不覺他來的冒昧,我想,不妨請他來此同我們一道用個飯!”
覺出她神情有異的百里肇自然不會拒絕她的要求,更何況,他也實在需要一個外人,來避免百里聿再次提起才剛的話題來,微微頷首之後,他轉向徐青,簡單吩咐道:“去吧!”
徐青去後,遠黛這才不無苦笑的道:“這人姓石,名青妍”
“石青妍”三字才剛入耳,饒是百里肇素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神色也依然不由的一僵,搖一搖頭後,他失笑的道:“這又算是什麼呢?”言下頗多無奈之意。
抿唇淺淺一笑,遠黛安然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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