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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他的性子,聞言倒也並不多問,只點了點頭,淡淡吩咐道:“命人盯好坤毓宮那頭!不許皇后再出宮一步!”這一句話,他卻是說的斬釘截鐵,擲地有聲。
鄧朝竟也並不奇怪,更不多說什麼,只躬身一禮道:“屬下遵命!”
“還有不惜一切代價,護住廣逸王府”書桌後頭那人頓了一頓後,卻又莫名的補充了一句:“莫要被她發現!”聽鄧朝又應了一個“是”字,他便揮了揮手:“你去吧!廣逸王府若再有什麼異動,你可直接來此稟報!”
大周鳳儀宮,蕭後沉默不語的坐在寢殿內,打從心底深處湧上的疲憊與無力,在她絕麗的眉梢眼角劃上了觸目驚心的深淺痕跡,濃濃的妝容,也掩之不去。
若是遠黛此刻見了她,必會覺得詫異莫名,只是數日工夫而已,蕭後卻似已老了幾歲。
熟悉的腳步聲由遠而近,蕭後也不睜眼,只慢慢的問道:“可找到他了沒有?”她的聲音微微嘶啞,沒有起伏,雖問了,卻沒有絲毫的急促,似乎表明,她根本沒指望能找到。
進來那人似乎遲疑了一刻,而後才輕聲稟道:“娘娘恕罪!”
這四個字才一入耳,蕭後便忍不住嗤笑出聲:“除了這四個字,你們還有其他的話沒有?”這話從她口中吐出,初時平平無奇,愈說到後頭,話尾卻是愈加上揚,及至說到“沒有”二字,卻已是聲色俱厲,伴隨著這一聲厲喝的,還有一聲脆響,卻是蕭後猛然抬手,生生將面上案上的一隻鬥彩團花馬蹄茶盞拂落在地。茶水立時飛濺開來,甚至濺在了回話宮人的臉上。
那宮人頓然一驚,下一刻,已“噗通”一聲雙膝跪地,連連叩首道:“奴婢死罪!娘娘饒命!”許是蕭後這幾日的陰晴不定,已給她造成了太大的壓力,她生生的跪在那裡,卻是磕頭如搗蒜,不片刻間,已自血流批面,令人不忍目睹。
她這樣的舉動只能讓蕭後愈加心情煩躁,冷睨一眼那宮人,她厲聲的道:“滾!滾下去!”
那宮人聞聲,當真是如奉綸音,滿口應著,跌跌撞撞的退了下去。
寢殿之內,蕭後面上,疲憊之色愈甚,她慢慢的、慢慢的靠在了身後的鳳座上,神色更逐漸的從疲憊而慢慢轉向麻木。良久良久,她才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忽而揚聲叫道:“來人!”
一名宮人畏首畏腳的從外頭走了進來,顫巍巍的朝她行禮:“娘娘,奴婢在!”
若在平日,蕭後若見了她這番模樣,怕不早就呵斥出聲,然而今日,她卻全沒有這等樣的心思,掃那宮人一眼,她淡漠吩咐道:“傳話出去,本宮要見睿親王!立刻!馬上!”
這話卻說的平淡如水,全無一絲的波動,彷彿已疲憊到全無氣力。
那宮人一聽這話,心中倒不由的鬆了口氣。如今這整個鳳儀宮中,最怕的便是皇后娘娘提到安親王三字,如今聽說是睿親王,怎由得人不如釋重負,自覺是近日以來,最好辦的一件事。近乎欣然的答應了一聲,那宮人舉步,幾乎是歡欣鼓舞的走了下去傳旨。
她那從心底鬆了一口氣的神態,自然逃不過蕭後的雙眼。然而此時,她卻全無計較之意。延德帝病重之事,已牽動了她太多的心神,偏偏此時,百里聿又不知去向,怎由得她不焦心。為了愛子,她竭盡心力的謀劃了這許多年,卻不想,事到臨頭,卻出了這事。
百里肇百里肇她在心中默唸著這個名字,一時百感交集。
難道這就是天命她恍恍惚惚的想著,嘴角的笑意便也愈發的苦澀難言。她就這麼靜靜的坐在那裡,寢殿內,燒著地龍,還燃著火盆,然而這一刻的她,卻只覺得冷
那是一種透骨的寒冷,不是由外侵襲而來,而是從心中往外發散。這一刻的她,彷彿成了一座巨大的冰窟,從她身上散發出的寒意,甚至浸得這座寢殿一片冰寒。
冷好冷
這份入骨的寒意,讓她再也忍受不住,猛然站起身來,大聲喝道:“來人!來人!”
邁步踏入鳳儀宮,才一入內,百里肇便不由的皺了眉。董後過世後,他便一直被託養於蕭後膝下,而不管是董後,還是蕭後,卻都是住在鳳儀宮的,因此他對這座宮殿可說極為了解。但今日,他卻有種錯覺,覺得自己來錯了宮殿。
事實上,如今的鳳儀宮,委實是熱的出奇。百里肇目光微動之下,已看到至少二十隻火盆。雖說鳳儀宮殿內廣闊,但這麼多的火盆加上原就燒著的地龍,仍舊讓他深感詫異。
只因以遠黛的畏寒程度,也從來不曾在屋內點過這許多的火盆。念及遠黛,他不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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