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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讓他叫自己爸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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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亦琛沒有做好準備要接受這個孩子。真的沒有。

手機在此時嘀嘀兩聲。是顧靜婷。

“亦琛，你在哪裡？”

那個電話，讓他的神情變得柔和，可是想到自己眼前的困境，他的臉色又有些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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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只有一瞬，可是向暖還是捕捉到了，他眼裡一閃而過的溫柔。

那個女人，是那個吧？

想到在夏威夷用槍指著自己的那個女人，豔麗，高貴，大方，帶著不可一世的囂張。

她看唐亦琛的眼神，變得複雜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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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婷。”唐亦琛對上向暖的視線，拿著手機走到客廳的另一邊：“怎麼了？”

“你很忙嗎？”顧靜婷看了眼時間：“這麼晚了，還不回來？”

唐亦琛不在，她晚上只好陪喬心婉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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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飯都吃過了，也陪喬心婉逛了會街。回來這半天了，唐亦琛竟然還沒有回來。

“是。這邊有點事情。”唐亦琛一下兩下也解釋不清楚：“我晚點回來。”

“還要晚？”顧靜婷聲音上揚了幾分，似乎是不滿一般：“再晚你今天就不要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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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婷。我可能還要一點時間，你——”唐亦琛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讓顧靜婷給打斷了：“我是說真的，超過了十二點，你就不要回來了，聽到沒有。”

“我。”

“好啦，就這樣，我睡覺了。你知道的，吵到我睡覺，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說完這句，顧靜婷咯咯輕笑兩聲，然後把電話掛了。

嚇嚇你，看你還敢不敢把我一個人扔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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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這頭的唐亦琛，沒有看到顧靜婷的表情，只聽到了她的話。

十二點以前要趕回去？怎麼可能？現在都十一點多了。

顧靜婷這樣說，擺明是生氣了。

這樣就生氣了？如果明天再告訴他向暖的事情，那她會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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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小杰的聲音傳來，唐亦琛轉過臉去。才看到小杰拉著向暖坐到了餐桌前。

“你吃這個。我剛才吃過了，很好吃。”

“謝謝小杰。”向暖最引以為傲的，就是這個兒子了：“你也吃。”

“嗯。”

唐亦琛隔著有點遠的距離，看著餐桌前的那一對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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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他在夢裡想過無數次。一個溫暖的家。一個自己愛的女人，一個孩子。

他會當一個合格的父親，照顧自己的孩子。呵護自己的女人。

可是現在，看到眼前的場景，他卻怎麼也沒有辦法把自己代入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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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是他的，女人也是他曾經愛過的。他的內心卻只覺得沉重，愧疚。

還有那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的窒息感。

唐亦琛，你看看，你的人生。是多麼的狼狽不堪。

你以為柳暗花明了，可是卻有更大的陰暗，向你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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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身體靠在門邊，幾乎站不住。

高博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他的身邊，跟肖飛宇兩個人，一人一邊扶住他的肩膀：“老大，你沒事吧？”

唐亦琛搖了搖頭，看著坐在餐桌前的母子。

“照顧他們，我出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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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高博其實已經看過那一紙DNA鑑定了，但是他怎麼也不相信：“那個孩子真的是你的？”

唐亦琛的下頜繃緊，剛毅的臉上閃過死一般的沉寂。

最後痛苦的點了點頭：“是。”

“那顧小姐——”肖飛宇的話只說了一半，就對上了高博銳利的眼刀。他縮了縮脖子，選擇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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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亦琛的拳頭緊了緊，最終沒有多作停留，離開了。

留下高博跟肖飛宇面面相覷，對上站在客廳另一頭的康弘偉跟莫志誠的目光，心裡都帶著幾分感慨。

向暖一直在喂小杰吃東西，可是眼角的餘光卻不時的瞄向了唐亦琛站的方向。

在看到他沒有多作停留離開的時候，她的臉色一白。拿著筷子的指關節泛起陣陣灰色。

她，來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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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