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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玩兒得興起,邊釣邊吃,直耗到深夜十二點漲潮,才收竿回航,都快活得心滿意足。這麼長時間以來,忙著家裡公司和股市的事兒,真沒像今天這樣好好兒玩過,即使腰痠背痛,心情卻好得出奇,回來的路上還意猶未盡:“看不出來,你挺會玩兒的,”許延伸個懶腰,笑道:“真痛快。”
“開心就好,”周濤微笑著凝視路面:“累了嗎?休息一下,到了我叫你。”
“呵,不用,”許延赫然一笑,雖然已經很熟,但還沒到這程度,也不想,真熟到這程度。不管對方如何,有些界限,還是應該把持,省得將來麻煩鬧心:“我平時也熬得晚。”
周濤笑笑,沒再說什麼,伸手開了CD,悠揚悅耳的鋼琴曲隨即飄蕩出來。越野車穿越夜色在筆直的高速公路上飛馳,涼風順著窗縫暢快地吹拂進來。許延說是不累,待那繾綣的樂章灌入耳中,卻很快眼皮粘膩,不知不覺就打起了瞌睡,直到周濤好笑地用力拍他,才遽然驚醒,一個錯愕坐起來,看看錶,竟已午夜兩點。
“呀,真睡著了,”座椅被人放低居然都沒察覺,許延掀開身上週濤的外套,解嘲道:“哈,還想陪你說說話,一起打發寂寞旅途。”
“鼾聲效果也異曲同工,”周濤風趣地說:“早點拿到駕照,比空口許諾更有用。”說罷開了車門下來,微笑道:“我送你上去。”
“不了,”許延跟著下車,駭笑道:“我又不是良家婦女,還能走幾程夜路,你快”話到一半不由頓住,順著周濤驀然凝注的眸光,詫異地看向前方。
漆黑的夜色裡,比夜更黑的樹影下,那令人血脈遽然凝固的凜凜的寒光,是封毅比夜更蕭殺的,幽暗的眼睛
惻惻立中宵
世界剎那沉寂,彷彿失足掉進異度空間,無聲疾墜。樹葉,風聲,月影,周遭的一切,統統退成幻境。只剩逼人的戾氣,自那幽黯黑瞳中利箭般迸射,一觸即分,轉瞬即逝,快得竟像個錯覺。
二十年間,許延從未見過那樣的眼神,那樣兇殘狠辣,擇人而噬的冷酷委屈、驚愕、痛苦,極度的難堪,潮水般傾覆而來,思維頃刻混亂,根本無法參與那兩個男人之間,已然風平浪靜的對話。
“你好,周局。”封毅淡淡地開口。
“封先生,好久不見。”周濤沉靜的聲線。
“醫生,是替人診病的,不見,或許更好。”封毅嘴角一揚,微笑:“不早了,周局,請回吧。”
“再會。”利落的答覆之後,是車門閉攏的聲響。
直到車頭燈一閃,急速後退,直到封毅冷冷地轉身,許延才突然驚醒,飛快追上去。五步開外,卻驀地慢下腳步,憑什麼,為什麼?!那黑幕般冰冷的背影,僅僅是因為,夜半兩點一次偶然閒逛?!滿腔的怨憤、莫名的疑惑,在沉悶的空氣裡衝撞不休。
“你跟他之前認識?”許延竭力控制著聲量:“過去有仇?”
“不是,”封毅沒有回頭,拿出鑰匙開啟房門:“就見過一次。”
“那你剛才什麼意思?”許延僵硬地問,對方不痛不癢的回答,徑自脫鞋上床的冷落輕慢,逼得胸中一陣氣血翻湧。
“沒什麼意思。”封毅漫不經心地輕聲說,拉過冷氣被搭上腰際,眼睛之前已經倦怠地合攏。
“沒意思嗎?”。憤怒,無法遏制的憤怒熊熊燃燒,許延撲過去,一把揪開他的被子:“你起來,你這算啥?是抓姦在床了,還是我意圖不軌?你說啊!”
封毅慢慢睜開眼睛,原本澄淨通透的瞳孔,突然聚滿陰霾,一層又一層,快得令人驚心,彷彿雷雨前鈍重的黑雲:“還要抓姦在床嗎?”那鋒銳的譏嘲刺透耳膜:“裹著他的衣服,睡在他的車上,半夜三更盡興而歸,下次呢?是不是該換個地方睡了?”
“你!你混蛋!王八蛋!”許延氣得發抖,抓起另一隻枕頭劈頭蓋臉猛砸過去:“我難道就不能有朋友?我難道就不能跟除你之外的男人偶然出去走走?半夜三更怎麼了?我根本不知道你今天到家,真要幹什麼,用得著巴巴趕回來?太過分了,你講講道理好不好?!”
“講道理?”封毅抬手輕輕一撥,枕頭失措地滑向地面:“我干涉過你交朋友嗎?無論男男女女,你要是跟丁珉、秦可可,就算夜不歸宿,我都沒意見。但是,這個人不行!”他字字句句,毫無餘地:“你再敢跟他出去試試!”
“我怎麼不敢?我偏要!”許延臉色煞白,急怒攻心,這簡直就是威壓逼迫:“周濤跟我,只是工作關係,普通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