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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許延抓著球一拋,揮拍擊過去:“我也一樣。”
果然手生了,十來分鐘過後,許延才找回點兒感覺,一招漂亮的扣殺過去,直打得對方落花流水,不由大笑起來。趁丁珉撿球的空擋擰開礦泉水瓶,手機恰巧也在這時響起來。許延看看號碼,微蹙著眉,接起來:“周濤。”
“許延,”這還是公司門口那茬兒之後,兩人第一次通話。周濤的聲音依舊風浪不興:“在忙嗎?”
“呵,打球,”許延語氣平淡:“年關了,公司也要放假。”
“什麼球?”周濤介面問:“在體育館嗎?”
“羽毛球,”許延舉起水瓶,喝一口:“文化宮。”
“哦,”周濤頓了頓:“方便多加個拍子嗎?”
“行啊。”許延收起電話,微曬,有何不便呢?他倒想知道。
“好了沒?”丁珉晃著拍子問。
“嗯。”許延又喝了兩口水,擰上蓋子放回去,扯起毛巾擦擦腦門,嫌搭在脖子上累贅,隨手一抽,那毛巾還沒脫手,便遽然僵在原地。他反應不過來,頸上的空落感令人虛脫,呆看著那些纖麗精美的骨片,閃著奶油黃的微光,哽咽哀鳴著,四散墜落,像一瓣瓣無計凋零的花。
他怔怔蹲下來,下意識地收揀著那片片瑩潤,一條小魚兒、一隻小鳥兒、一頭愣頭呆腦的小豬
這些是項鍊嗎?為什麼,他覺得像收撿自己的血肉,東一塊、西一塊,混入泥塵,模糊不辨
一定找不全了吧他驀然聽到一聲嗚咽,它們那麼小,那麼輕,那麼卑微,就像他僅存的那點兒希望他走了,他便只剩下它,現在,連它也斷了
他十七歲為他戴上,他十年來片刻不離他聽不見丁珉喊他,耳邊只有另一個男孩對他說:“那,哥給延延戴上好嗎”好嗎?好嗎?
他翹著紅紅的鼻頭,傻傻地仰起臉兩個少年,一片藍天他蹲在雪裡,他單膝跪地,拈著鏈子含笑圈過來就這樣輕輕一圈,圈走了他的一生
那些相愛,那些付出,再也找不回來了吧他只想收藏,他要得多嗎?他笑笑地揚起手:“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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