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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自己父親是大夫,當然有恃無恐,”封毅賠笑道:“女孩子總是嬌慣些,長大就好了。”
許延聽著這家常般的客套,漸漸放下了心,不由面露窘色,端起茶几上的杯子,輕呷一口。
謝年舒適地靠在沙發上,翹起腿來溫和地笑:“許延是嗎?最近經常做惡夢?持續多長時間了?”
“一個多月了。”許延放下杯子,凝眸看他:“也不是天天做,上禮拜到現在,比較頻密。”
“什麼樣的惡夢?”謝年饒有興味,徐徐問:“相同的,還是每次都不一樣?”
“相同的,開始很模糊,最近越來越清晰,”許延不好意思地解釋:“是夢裡感覺清晰,醒來就忘了,只記得一星半點”
“一星半點什麼?”姜羽鵬問:“說說看,”隨即面向封毅:“現在的學生負擔太重,尤其是重點中學,忽視全面發展,盲目追求高分,這種應試教育,流弊不少啊。”
“嗯,對。”封毅贊同道:“我弟弟就是考完試後,特別睡不安穩,延延,告訴謝先生,你夢見什麼了?”
“裂口閃電”許延閉著眼睛,竭力回想:“有個東西一直在對我說話,是是紅眼睛長嘴”他懊惱地睜開眼:“真想不起來了。”
封毅放下茶杯,突然抬起頭,輕聲說:“烏鴉。”
“哥!”許延驀然轉過臉,滿眼的駭異驚懼。
7月24日,陰曆六月十四,週四,午後,陰有小雨。
天空壓得很低,空氣鬱悶,沉重的水分子急劇在稠密的鉛雲中醞釀,沾染了粘滯水汽的風,一陣又一陣,將窗簾倉促地掄圓。封毅叫了秦可可和丁珉來月亮灣玩電腦,午飯之後就出了門,傍晚六點半仍未到家。
許延站起身:“我去樓下超市買點菜。”
“我去吧,”丁珉放下滑鼠:“採購我最在行,你買的,煮出來都未必能吃。”
“對呀,他買的,”秦可可佔了電腦檯仍不忘揶揄:“我還懶得做呢。”
“哪有這麼誇張”許延笑笑,也不爭辯,推開玻璃門走到晾臺上,兩手拄著欄杆,茫然四處張望,無意間低頭,瞳孔驀然縮成針尖——那輛漆黑的JAGUAR,靜靜地,停泊在樓下。
午夜的派對
7月25日,陰曆六月十四,週四,晚,二十一點,陣雨。
許延說:“丁珉,你怎麼玩這麼幼稚的遊戲?”
“幼稚嗎?”丁珉臉紅:“我都是打街機,網遊玩得不多。”
“你試下這個,”許延開啟魔獸爭霸介面:“這才叫遊戲。”
“哇,是不錯,”丁珉不一會兒就上了手:“真刺激。”
“當然,”許延得意地笑:“要不然我幹嘛剛拉完線,就花整夜時間安裝客戶端。”
“嘿嘿,”丁珉玩著許延的角色:“回家我也下個客戶端,建個小號,你在這邊帶我。”
“沒問題。”許延微笑著說。
秦可可按下抽水馬桶按鈕,一身舒爽地洗完手出來,立時尖叫:“丁珉,許延呢?!”
丁珉‘騰’一下跳起來,空蕩蕩的房間裡,哪還有許延的影子。
繞過那輛黑色JAGUAR,許延一路目不斜視走出月亮灣,走向門口等客的那輛紅色計程車。司機是個三十來歲的冷臉男人,與他的目光方一交匯,便熄掉空車燈,一言不發開了出去,一小時後,計程車停在南灣港碼頭。許延開了車門,跟上在路邊等候已久的一個漁民打扮的中年婦女,向灘邊的一艘快艇走去。
雨點時急時緩,無跡匯入汪洋,快艇如一柄利刃,飛速剖開墨汁般翻湧的浪濤,不遠處,那座龜背型的孤島,燈火熠熠,在漆黑的海面上,漸呈清晰。
二十一點二十分,月亮灣樓下。
“知道了,不要緊。”封毅按掉秦可可電話,擎著傘緩緩向外走,合上翻蓋的手機,一直捏在手裡,彷彿怕他久等了似地,未到門口,來電提示音就擦破急促的雨聲尖銳地響起來。
“喂,延延,”封毅問道:“你在哪兒?”
“哥,”許延欣然輕笑,歡快的嗓音穿越濃重的夜色:“你一天都跑哪兒去了?又不開機,”不滿的抱怨掩不住雀躍興奮:“我朋友今晚開化妝派對,馬上開始了,你也來吧?”
“化妝派對?”封毅失笑:“那怎麼不早說呢,我現在還在家門口,哪兒來得及準備?”
“沒事兒的,我跟他很熟,道具人家可以提供。”許延不住慫恿:“來玩玩嘛,派對開到午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