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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昂起頭,那雙痛苦的藍眼睛瞪了她一眼。她感到全身奇異地顫抖著。怎樣的一雙眼睛啊!她忖度著。
他就象個年輕的天神,在那層髒鬍鬚和頭髮下的容貌,必定非常英俊。
守衛又蠻狠地抽了一鞭:“豬,沒聽到人的話嗎?”
摩斯迪的肩膀抖動了一下,拿起地上的鶴嘴鋤轉身就走。他的動作含有反抗的意味,也沒有呻吟一聲,激怒了守衛。這個守衛大喊著:“藍眼睛,你太沒規矩了。跪下來,把手放在頭後面。我要讓你尖叫求饒、象那天螞蟻咬得你痛不欲生為止。”
伯爵夫人害怕地瞪大了眼,用手捂拄嘴巴。摩斯迪的背脊因憤怒而挺直了,他再也無法壓抑忍耐了。他想如果我要死,我也要死得象個人,而不能象一隻狗!
守衛平板的棕色臉孔闌憤怒而變紫。他忘了在觀望的高貴女士,也忘了一切,只知道必須好好修理這個頑強的犯人。”你敢反抗?你忘了牢裡的生活!你這個醫官的相好,快跪下!他舉起手臂,憤怒地抽在犯人背上。但鶴嘴鋤朝守衛的胸前刺過去,穿透了他的心臟。
今天只有三個守衛,另外兩個守衛看到發生的事情都駭然已極,還來不及恢復過來。其他憤怒瘋狂的囚徒己一擁而上,把他們打死了。這些人用鏈子、鋤子、石頭憤怒地打著丟著。
伯爵夫人刺耳的尖叫聲,打破了這個可怕的符咒。她的兩個全副武裝的侍僕。立刻拿起手裡槍對準這些瘋狂的暴徒;他們立刻嚇得不敢作聲。
只有摩斯迪沉著地走出來。他撲通一聲跪在這個受驚的女士面前。“伯爵夫人!請你看在上帝的份上,叫他們不要開槍,我們不會傷害你的。”
他流利優美的西班牙文使她吃了一驚,也使她的侍僕猶豫了。她顫聲地說:“等一會兒,你們等一會兒。”她發現自己竟無法不看那雙瞪視她的藍眼睛。
他又開口了,聲音沙啞,微微顫抖著:“夫人,我求你聽我說。我們並非一群無惡不作的惡棍,理當遭受這種連狗都不如的待遇!你也看到,他們拿我們當動物看待。我們雖然殺了他們,但這是他們應得的報應。現在仁慈的夫人,只有你能決定我們的命運了。如果你把我們交給其他的守衛,我們將被凌遲而死。你能決定我們的生死。我求求你,如果你決定讓我們死,還是讓你的侍僕把我們一槍打死好了。”
“夫人,他的口氣就好象律師。”其中一個侍僕低吼著。他是個自發、背脊挺直的老人,他拿著槍對準摩斯迪的胸部,“問題是,你要如何處置他們?你決不能把他們全釋放”
“哦,天!”費蒙夫人困惱地叫著,“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賀南,安靜一會兒,讓我想想!”她的眼睛仍然注視那對藍眼睛,即使他跪在他前面,他看起來仍然英俊瀟灑,就象一個墮落的天使。當然,他不該承受這種命運的!
“夫人,”斯迪儘量柔聲他說,“我知道我沒有資格碰你,甚至不該這麼靠近你。但是曾經有一次,你親吻我前額時,讓我用雙臂抱著你的脖子。我不期望你能記得,但我從不會忘記。即使是那時,你仍然高高在上,遙不可及,但你確是我生命中最先喜愛的女人,我求你看在我母親的份上饒了我們吧!”
他優美的西班牙語和辭句使她聽呆了,她著魔似地瞪大了眼睛注視他。“你——你母親?”
“夫人,”賀南粗聲地說,“你別聽他胡言亂語了。他們這種人怎麼可能認識你?我告訴你,我們最好掃射一圈。
把這些兇手通通殺了!”
“不要!”伯爵夫人突然叫出來臉色發白,”我記起來了!”你的眼睛,蘇珊的眼睛!你一定是她的兒子.這怎麼可能?你怎麼會到這兒來的?”
斯迪仍然跪著,聲音比較平穩鎮靜了:“夫人,說來話長。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們不是兇手,我來這兒是因我承認是華瑞茲的擁護者。他們故意用一群革命黨人替法國人做工,鋪鐵路以支援他們。如果你能放我們走,我們就能和狄雅上將軍聯絡,象個男子漢一樣打仗——”
他嘲弄地看了一眼困惑的賀南:“我們當然不會劫掠此地的農村,請你相信我。”
“啊,我記起來了,你叫維特;你以前是個可愛的小男孩!”她兩手緊握,難過地絞扭著,“可是你要怎麼逃呢?
你身上還有這些鎖鏈我又要怎麼向他們交代?”
“你自己就很象個將軍了!”她破涕為笑,“看在上帝的份上快點站起來吧!你不必向我下跪,你忘記我是你的教母了嗎?趁那些僕人還沒回來之前,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