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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為了她。那個綠眼女孩!”哦,珍妮,珍妮,她早已經成為他魂牽夢瑩、日思夜想的人,為何他卻不肯承認呢?情緒多變的珍妮就象深不可測的海洋,時而平靜無波,時而波瀾;如夢如幻,深不可測,叫他永難忘懷。老天,他想,我竟陷入愛戀的危機中而一無所知。真是陷阱!一向自視理智冷靜的摩斯迪,在奔往薩卡泰卡斯的路上,竟然發覺再見珍妮的渴望值得他去面臨行刑隊的威脅。如果他們決定把他處死,至少會留幾分鐘讓他們倆單獨相處。他可以把她擁人懷中,讓她小而挺圓的胸脯貼著他。他會告訴她,對,雖然那時已經沒用了,但他要在他們殺死他之前。告訴她,他愛她。
上校房間雖然寬敞而舒適,他的床也寬大舒服,但是珍妮根本睡不著。事實上,從離開施家莊園後,杜雷瓦上校對她出奇地體貼、和氣。
他親呢地拍拍她的手,要她別擔心:“我們都太沖動了,不過這件事情一定有辦法解決。我親愛的小姐,別以為我在責備你,你對那無惡不赦的壞蛋的忠誠實在讓人欽佩。”他又軒輕地加了一句,“但值得嗎?他會欣賞你這個勇敢的妻子嗎、他低聲自語著,“我們等著瞧吧!”
他用一種溫和的語氣和她話家常,只偶爾插進來一兩句勸誡的話,讓她瞭解她的忠誠只是愚忠,而她固執地拒絕合作,已使他處於很尷尬的情況中了:“而且還是在那些年輕的墨西哥軍人面前。夫人,這對你而言是太糟了,你使我沒有轉圈的餘地,你懂嗎?”
然後,剩餘的時間中,他只問她一些私人的問題,問她父親、繼母和她在紐約、華盛頓認識的人。當他提到雷馬克時還嚴厲地看她一眼,他說雷馬克的傷已經痊癒了,貝元帥勉強同意他加入軍團,遠離墨西哥城舒適豪華的生活投入對付游擊隊的戰場。
珍妮整晚輾轉反側難以成眠,她掀開毯子,使得她的頭無情地悸痛著。
現在幾點了?她躺在這兒為這些思緒所苦有多久了?
是整晚吧,從她抵達薩卡泰卡斯的法軍總中開始,那種恍惚的不真實感就使她擺脫了可厭的環境所加諸她的不快。
她所能做的也只有盡力不使唇顫抖,以保持一種高傲不屑的神情,其實她幾乎有種泫然欲位的衝動。
但最後,珍妮還是在她的自尊心驅使下,極力剋制住了。她甚至還強自鎮定地感謝杜雷瓦上校把他妻子的睡衣和睡袍借給她。
“我的小愛麗是個熱情的女孩,”他對她說,“有時她會騎馬來此和我共度一兩晚!”
珍妮毫無搭腔的心情,現在,她躺在上校的床上,想到他和她妻子會在此共度好幾晚,就覺得有說不出來的厭惡。
到底發生什麼事?他的居心何在?刺眼的陽光從窗簾射進來,想到室外的酷暑,珍妮不禁有些倦懶。幾個小時以前,她聽到法國號的聲音響起,兵士在下面的庭中操練著,但是關在這酷熱的小房間裡,她有種被放逐的感覺。
珍妮努力坐起,一手去拿床邊的水瓶。水是溫的,昧道有些怪異,但至少能夠暫時消除她喉中難以忍受的乾燥感覺。
珍妮突然想著,這一切是多麼荒謬誇張啊!她真希望自己醒過來時,發現這只是一場夢,然後我會狂笑不停,笑這個可笑的夢境。她努力回憶巴黎劇場,那些永遠使她發笑的情節。但她確實在這裡,確實置身於一出足堪與任何戲劇比擬的事件中。
就在昨晚,她結婚了,被丈夫拋棄,還被視為革命黨囚禁起來。真是太可笑了!而且以為斯迪會挺身出來營救她的想法,更是滑天下之大稽。斯迪絕不是那種高貴、無私的人,他是冷酷、無情、又工心計的人。現在,他可能已遠走高飛,慶幸自己的安排是多麼聰明巧妙。他娶了她,又把她甩了,而他如果知道其後發生的事情,一定更會狂笑不已吧。對,他知道她的下場一定很得意,她真的成了活祭品。
珍妮又在猜測她的命運了。這個房間會成為她的牢房嗎?他們還會審問她嗎?杜雷瓦上校會處死她,以殺雞儆猴嗎?不可能,他不敢這麼做!艾富蘭一定會和他們所有的達官顯貴朋友及她父親聯絡。她會被救,只是這個上校會留給她這麼多時間嗎?
她突然想起斯迪陰沉、不笑的臉,當他心情好時,他冷硬的藍眼會變得柔和,當他生氣時,他的眼神就變得刺人而陰沉。昨晚他真的生氣,不過發現自己竟能使他吃醋,她也很得意,然而這或者只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她對他或許毫無意義,只是他洩慾的玩偶罷了。
門吱嘎一響,珍妮迅速轉身把她放在椅背上的睡袍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