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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需要?”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的確很需要一份工作,但是——”
“你沒有自信?”
我沉默。
他想了想,道:“那你有自卑和自大麼?如果有,我可以幫你加工一下,變成自信。”
我:。。。。。。
他大笑起來,白鬍子一動一動地像瘦身版的聖誕老人。
他說:“沈沐星同學,我推薦你去的原因正是因為這個。你不算是我教過的學生裡最有天賦的,也不是專業成績最好的,但你是最沒有自信的。你不願意相信自己的能力。”
我憑什麼相信呢。
從小父親對我畫畫的事情嗤之以鼻,說我玩物喪志,不求進取。那些我所珍愛的畫,在他眼中不過是一堆垃圾,對所謂成功的人生毫無助益。我從來沒有聽過他的誇獎,就連生命垂危時期,他對我,也不曾有過一絲溫情,彷彿他所有的悲劇和艱辛都是我造成的。
人家說,女兒是父親的小情人。
而我,只是他想要推開的禍根。
未必只有愛情才會讓人卑微到塵土裡。
冷酷的血緣關係也會。
至於考上美院,我潛意識也只覺得純粹是顧清讓的功勞,而我的努力微不足道。
所以我一直中規中矩,不敢有野心。每天上課,畫畫,這些事我假裝著不喜歡,假裝著只是一件順從顧清讓的任務,好好完成就可以了,沒有人會來置喙評斷我的成功或失敗。
我害怕成功,也害怕失敗。
紀楓教授忽然遞給我一張紙巾,我才發現自己在流眼淚。
“教授,要是我做不好這份工作,您會失望嗎?”我問。
“那要取決於你是否盡了全力。”他說。
紀楓教授看我的眼神變得和藹了,彷彿他看的不是我,而是站在我的身後的某個人。我忽然想起初到美院時從學姐那裡聽到的流言,說是二十多年前的紀楓教授三十而立,和一個男學生交往甚密,師生戀已經是禁忌了,更何況是同性之戀。男學生的家人鬧到學校,怒斥紀楓教授毀了男孩子的前程。但很快,那個男孩子就出國留學了,學校見事情已經解決了,便沒有解聘紀楓教授。
那個男孩子沒有再回來,而這麼多年,紀楓教授一直是一個人。
也有人為紀楓教授抱不平。也許他們之間只是純粹的知己之情,世人卻以惡俗之眼來看,添油加醋,毀了教授的前程。
“教授,您放心,我會盡全力的,”我說,“哪怕最終結果不完美。”
他飲了口茶,道:“你明白這個道理就好了。”
我起身告辭,又忍不住回頭,低聲問道:“教授,那幅《戴珍珠耳環的少女》。。。”
他笑起來:“不值錢的仿製品而已,你要的話,我家裡還有,《倒牛奶的女僕》,《拿酒杯的少女》,《穿藍衣讀信的少女》,《花邊女工》——”
“我不要,謝謝您,”我連忙打斷他,“我只是好奇,為什麼在那麼多畫作裡,你會選擇掛這幅畫。畢竟,這幅畫很可能只是tronie,算不得嚴格意義上的畫作。”
他托腮沉思片刻,道:“很多年前,我教過一個學生,和你一樣不自信。這幅畫是他花費許多心血畫成的,老實說,畫得不怎樣,但我答應過他,有生之年,會一直儲存這幅畫。所以,無關美學,只是一個承諾。”
會是那個多年前離開的男孩麼?
這樣堅守一個看似早已過期的承諾,值得麼?
無論教授和那個男孩之間發生了什麼,至少,曾經的真誠相待,在茫茫人世,已是珍貴。
我沒有繼續追問,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我在幼兒園門口等鹿鹿。不一會兒,鹿鹿揹著書包出來了,一見我,便高興道:“今天Daddy給我買了一本書!”說著,掏出一本很厚硬皮書,我接過來一看,居然是《達芬奇密碼》。
“等會兒,你今天什麼時候見到他的?”我反應過來。
鹿鹿撇嘴:“午休的時候啊。你和Daddy分居,不代表我不可以見他吧?”
我扶額,這小子什麼時候又學會‘分居’這個詞了。
“Anyway,”鹿鹿道,“媽媽你幫我拿這書,太重了,而且我還要照顧冰冰呢。”
“冰冰?”我無語了,“李冰冰還是范冰冰?”
鹿鹿白了我一眼,忽然牽起身旁一個小女孩的手,介紹道:“冰冰,這是我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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