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第2/4 頁)
,岑倚風禁不住輕笑,卻散盡悲苦自嘲之意,其實心裡再明白不過,那夜纏綿,那場意亂情迷,不過是彼此在自欺欺人。從未愛過自己,又怎麼可能留下來,終究會離開,像籠中鳥兒,遲早有日要逃出牢籠,揮動翅膀飛離。
到底不愛他,因此他選擇放手,還自由,今後與那個人恩愛共枕,白首不離,今後,將從自己生命裡消失。
心是那麼痛,每分血液,都猶如烈烈煎油,灼燙每根神經,將那顆心焚成寸寸灰燼,從此,他將身處九重煉獄,飽受苦楚,永無翻身之日。
“少主”江珂憶起什麼,連忙掏出那枚玉佩遞給他,不料岑倚風見後,竟瞬間變了臉色。
“這是二小姐叫轉交給少主。”江珂出聲解釋,“二小姐說,當初直以為這枚玉佩是陸公子交給。”
“砰”地響,岑倚風撞開桌案,難以置信地站起來,他握住玉佩,恍若受到某種巨大震驚與刺激,面色可怕到嚇人。
他就像靈魂出竅樣,久久不能動彈,不能言語,直至最後,終於結結巴巴地問:“在哪兒”
江珂因他反應怔,旋即回答:“二小姐說完就離開了少主”他大吃驚。
岑倚風抬起頭,眼眶裡滑落下兩行清淚,那表情說不出是極度歡喜還是極度悲傷——還記得,是記得他,並未忘記小時候事,只是把他,當成了陸庭珩。
“阿雪”岑倚風突然驚恐莫名,疾快如風地奔跑出去,他模樣瘋癲,若失至寶,家僕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態樣子,紛紛閃至旁,誰也不敢阻攔。
他衝出府邸,拐過巷口,便是車水馬龍街道,隔著老遠,他聽到健馬聲嘶鳴,伴隨而來,是人們驚呼尖叫——
“天哪,嚇死人了!”
“好好個姑娘,怎麼就往車上撞。”
“全是血”
“真可憐啊”
岑倚風陡然慢下腳步,圍堵在馬車前路人見他高冠傾歪,烏髮零散,美如玉質般容顏上透出淡淡慘白,像是個患了癔症病人,落魄至極。
他步步,趔趄上前,眾人情不自禁讓開道路,他看到片血泊裡,過雪靜靜躺在其中,原本潔白衣裙,被染得似嫣紅霞緞,而,宛然綻放血池之上株白玉蘭,那麼美,那麼豔,驚心動魄得令人不敢逼視。
岑倚風彷彿做夢樣,跪下來,把抱在懷裡,捧起那張如蓮瓣般嬌小面龐,儘管略顯蒼白,卻別有番精緻剔透美,好似昂貴之璃,觸手易碎,雙目緊闔,細細睫毛低掩,投下淡淡墨描青痕,那樣種嫻靜溫婉,只覺睡著似。
這回,再也不會投入別人懷抱,將永永遠遠地屬於他了。
岑倚風幾乎看得痴了。
懷中,身軀是如此柔軟,好像某種小動物,他記起來了,像是出生不久毛茸茸小兔子,那時候他買了盞兔子燈給,說像兔子,嘟著嘴說,他才像兔子,可他是男子漢,怎麼能被人說成是兔子?
提著花燈在前面跑,他氣得在後面追,明明在氣他,偏偏心裡就想著這樣女孩子,讓他覺得可愛又歡喜。
他們約定第二日黃昏在山腳見面,然而那晚他等了又等,直沒有來,他帶著近乎負氣執著,認定定會如約而至,可惜,最終沒能出現。
回家後,他被父親責罵,又發了高燒,直至病好,他前往所住小木屋找,不料屋裡卻空空無人,就像場夢,突然間便從自己生命裡消失。
幾年後,父親帶著新姨娘回來,聽到那個名字,他認出了,卻記不起他。兒時美好記憶,被殘忍現實擊破得支離破碎,他幾乎帶著種恐懼,逃避般不敢面對。他陪娘住在如意園,儘管彼此處在同屋簷下,但他們相見次數卻少之又少,可是不知道,其實他經常躲在角落裡偷偷地注視,看著從個粉雕玉琢女童,蛻變成位亭亭玉立少女,看著在廊下繡花,看著在庭間漫步,看著逗金架上鸚鵡,看著喜歡上別人,他知道十分認真地給陸庭珩繡了枚荷包,認真到不願閤眼,然後倚著花藤睡著了,他悄悄上前,伸手撫摸頭髮,似乎那是直以來都想做事,頭髮又長又軟,如同,總給人種柔柔軟軟感覺,彷彿春風裡楚楚可憐小花,需人捧在掌心裡呵護備至。與陸庭珩偷偷溜出去玩,與陸庭珩談天說地,滿心滿眼都是陸庭珩,他覺得那麼刺目,那麼不公平,為什麼,為什麼可以忘記他,可以忘記他們約定,為什麼會愛上他好朋友?又為什麼,只有他個人記得,個人停留在回憶裡,獨自前往綵州,只有他吹著笛子在橋頭傻傻地等待著什麼。他心好痛,是無可名狀痛,夾雜著濃濃哀傷與恨怨,這種感覺與日俱增,點點膨脹,終於化作體內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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