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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裡的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今夜衝動的情緒沉浸浪潮與海風吹裂間，忽然靜止了那一份喧囂的，頭腦，手腳都在恢復自如。

顧念心有些困，眯眼卻不敢睡著。

警惕的樣子，很明顯。或者準確說來，是防備——

對唐御不信任的防備。

“你真這麼怕我？”迷迷糊糊，唐御低沉的嗓音讓她下一秒睜開眼，僅是這麼一眼，唐御就知道她的答案。

她知道他別開的眼神，所以就不再重複的回答這個問題。

安靜中‘啪’一聲，打火機燃起點點星火，清香淡雅的菸草味道瀰漫，透骨升騰的煙霧中，是他冷漠迷離的臉。

他似乎，有事？

嘴角微微輕啟，卻又很快抿緊。

就算有事情，也不關她任何事情，她沒有必要詢問。

恨都來不及，幹嘛要可笑的去問？

許是煙味在車內太壓抑，唐御拉開了窗，冬季的風，尤其是在海邊，冷得讓人顫抖。

轉頭，冷清看來她一眼，什麼話也沒有說，唐御將菸頭熄滅，關上窗。

“砰”——

她驚愕，才發現是他按著手中的遙控器，車後座倒下，平成了一張床。

果然是豪車，還有多功能。

“睡。”沒有多一個字，他望了她開口命令。

顧念心是困了，明天還第一天上班。但她不敢睡

朦朧中顧念心看到他冷冷的眯眼，嘴角挑開一抹邪惡的笑，“在不睡就做點別的？”

二話不說，她爬過去，躺下。

一連竄動作，利落得讓人乍舌。

唐御煩躁將頭轉入黑沉沉的海面，眉宇擰緊，有些不耐煩。

在顧念心眼中，他可比毒蛇猛獸要可怕多了吧？

猛的拉開車門，莫名的煩躁要比唐震帶來的壓力惹他不舒服，靠著車門，吹著夜半三更的冷風，慢慢冷靜下來。

脫掉衣服，褪下褲子，唐御赤身往海邊走去。

車裡的顧念心本就沒有睡著，從唐御下車後她就偷偷觀望，看他一步步往海邊走去，聯想今夜唐御的反常，手一顫，她連自己都沒有意料到的開啟車門。

‘嘩啦’——

眼前的唐御一個跳躍，矯健的身體沉入海水中，連著頭都沉下去，慢慢消失，只有漸漸變小的水圈在海面打轉。

握緊拳頭，她想他一定是去游泳了。

顧念心沒有下海去，她在觀望。

幾分鐘過後，沒有一點動靜唐御彷彿從海面上消失了。

眼一閉，再次睜開，她猛的將長裙褪掉，迎著冷冽的海風，一邊顫抖一邊跳下唐御剛才下去的位置。

頭腦一片混亂，顧念心在冰冷海水裡四處摸索，漸漸的遊得越來越深。

四肢都在冰冷的麻木，一片茫茫的波動海水中，泛著黑沉沉的漩渦那般，手腳有些無力，她覺得有些不對勁，轉頭遊往岸邊，身體好冷好冷。

真不該這麼衝動下來，最先做的，是打電話求救才對。

意識悔恨，手腳越來越麻木，顧念心只有努力的快速遊往岸邊。

真是自作孽！憑什麼要下來！為什麼要下來！他死了更好，她就無憂無慮的解脫不好嗎！

惱火著自己一時犯賤，力道一滯，一口鹹海水進入口中，嗆得顧念心手筋一緊，手腳像是被冰冷的海怪纏住，僵直而麻木的動彈不了。

不要這個時候不能抽筋了。

心底忽然恐懼，冷冷的海水像是張開血盆大口，旋轉的拽住她往下墜。

無邊無際的驚恐圍繞著顧念心。

死亡來臨之前，她終於知道是多麼可怕，可怕得她怎麼冷靜自己也無法阻止手腳的麻木和冰冷。

‘咕嚕嚕’

一連竄的水泡往上冒起，顧念心長長的髮絲漂浮幾秒後消失。

身體墜入無底洞，腳下一片空蕩蕩的可怕。水中的她絕望了。

使勁的掙扎著，越是掙扎身體就往下墜得厲害，緊抿不讓海水進入的嘴巴一鬆，她不想放棄也撐不住了

本以為灌入的是腥鹹的海水，卻不想絕望的她只感覺唇上被薄涼的溫熱堵住，腰間一雙有力的手牢牢將她抱緊，冷冽的海水中，相貼的身體忽然有了溫度，抽筋的手腳被他一隻手掌溫柔的按摩，漸漸有了感覺。

什麼都看不到，睜開的朦朧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