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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銘記一條鐵律,天亮回家,走路低頭,人多的地方,請繞行。
幾個月過去了。
平安無事。
涵玉心上壓著的石頭,漸漸的鬆了力道
算算公文腳程,三個月過去了。要說從漢北往返京城,一來一回再慢也足夠了
看來,馮嚴或是錦衣衛什麼暗哨之流打的關於她的小報告並沒引起什麼酣然大波。
那明承乾沒什麼反映。
她在漢北,就在吧。安分點就是了。
涵玉呵呵的笑了,自顧琢磨起來。
說不定,這明承乾剛剛皇袍加身,心情好,沒有興趣來管她這樣的小魚蝦;或者,他對宮變那日冷酷的下了床就要她的命心有愧疚?對啊,那馮嚴不是特意派了林毅來試探她嗎,看來,她的答覆過關了?那明承乾得知後動了善心或是惻隱之心要放她一馬?再或者,他四海已定,六宮粉黛都管不過來,根本就沒有心思顧她這個不入流且掀不起什麼風浪的逃亡女官?
涵玉訕笑著,心裡竟有些奇奇怪怪的感覺
說來,自那次雲雨之歡借用了明承乾的形象,這幾日,竟頻繁的在夢中遇見他
要命,竟都是在那樣的場合她想象不出他皇袍加身的樣子,所以,在與他睡夢謎影的曖昧中,還是那東宮太子的舊模樣他們在水裡,在臥榻之上,在啟泰殿的每一個角落裡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強勢而霸道著哦她甚至在夢境中都羞愧的難以自已,她無比清醒的鬱悶而悲哀尋思著——
現在明明是秋天了啊怎生在這個時候,竟偏偏劇烈的思春了開來?
她的身體像熟透了的蜜桃,在起伏,呼喚,吶喊著一種完全不同與以往的洶湧慾望,在前所未有的衝擊著她,左右著她的思維
她,需要更為激烈的行為來安撫、慰藉、充實自己。
所以,這樣的黑夜,是註定不能一個人獨熬的。
只有涵玉自己知道,在哪些夜裡,她的陸重陽會悄無聲息的來,再在某一個時刻,不知不覺的離去。他們愈來愈琴瑟和諧,他們愈來愈配合默契,她瘋狂的索取著、交融著、享受著,她的貪婪,她的癲狂,她的放蕩她變化的連自己都不再認識了自己
他帶領著她一次又一次的陷入了□的昏迷,而後,再心滿意足的俯倒在她如瀑布般散落的青絲之中“你真是一個妖精般誘人的女人”他無力的呢喃著。
她喘息著,頭腦木然僵直慢慢的,才有些恍惚的乾澀笑了。
是啊,她是一個女人了。
一個有著慾望、有著顧慮,有著自己的小算盤且凡事瞻前顧後的女人了。
經年的悽風冷雨中,她竟早已完成了從女孩到女人的轉化,無聲的蛻變成蝶
那個在化珈山上一身蓑衣冒雨求籤的的男裝少女,那個在深夜孤身往返東城的痴心姑娘,那個秉燭苦讀想走到情郎心中的東宮女官,那個伸手妄圖將冰雪融化成水的逃難女子
早已經面容模糊,音容飄渺,在青澀的悠長歲月中淡淡隱去了
他走了。
她獨坐良久。
回過神來的時候,熟練的從鎖好的黃梨抽屜裡,取出在藥鋪配好的黑色藥丸,注視——然後吞下。
他還要停留到什麼時候?
她決心不再開口問了。
窗外的星空很美,抬頭吞嚥的她竟想起了那光華動天下月容公主仰臉乾杯的模樣。
同一個姿勢,同一種心情。
人生苦短,想那麼多做什麼?她苦笑著。
自己從前,就是執念太多,想得到的太多,從而勞心勞神、凡事不得善終
也許,那明承乾一日不打算收網,她和陸重陽就無法攜手歸去,去作那神仙眷侶、自在閒人
到底在何時,才能真正的寬衣散發,對一張琴,一壺酒,一溪雲呢?
涵玉失神的望著窗外的彎月。
惆悵。
八月初五,明承乾生辰。
這是大周新帝登基以來的第一個萬壽節,普天同慶,四海朝賀。戶部領旨減免當月賦稅;大理寺、刑部領旨大赦;民間,一片歡騰之氣象。
涵玉吃著南瓜粥,望著窗外身佩喜慶紅帶行走的公門中人,不禁懷念起去年此時,東宮千秋節的那場螃蟹宴來
眾女官們嬉笑爭搶的景象歷歷在目,她手上的傷痕彷彿還在微微做癢。
好快啊,萬壽節一過,又快中秋節了
唉,一年的光陰,就這樣從指尖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