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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一身淡藍布衣,窄襟寬袖,將頭髮輕輕的打散,只是隨便在腦後挽上一個結,別上陸重陽送的古銅髮夾,涵玉突然的想出去走走,哪怕只是在門外呼吸一口不那麼功利冷漠的空氣。側門的小廝卻伸出了手臂,“小姐,老爺吩咐,今晚不許您離開別院”
驀得心驚。暗暗的,卻發了狠。回房拿了手爐裘衣,徑直朝後院望月亭走去。大不了就在此一夜,任是誰也找不到的。
剛出庭院,就聽得四五個媽子從遠處匆匆走來,涵玉忙閃身石後避過,卻聽得隱約一句半句飄來,“回來了王爺救的快去快去看啊”
涵玉心中一楞,當下起了強烈的好奇之心,心想也去遠遠的偷偷瞧上一瞧,看清楚怎麼回事再躲起來也不遲,便悄悄的向花廳方向移去。
今夜,董府上下沒有人會關心外面的月亮如何皎潔,花廳中玉樹臨風、貴氣逼人的明振天吸引了全部的眼神。涵玉在黑暗中遠遠的眺望著這一片燈火闌珊,心中百感交集。明振天救了誰?涵珍嗎?怎麼可能呢?不斷有僕人丫鬟自廳門向內張望,還興奮的交頭接耳。涵玉心裡疑惑的抓狂,望望天色昏暗,狠了狠心,決定再往前前進一些。
剛下石階,卻猛的看見一人早已等候在曲徑通幽處,黑暗中只見得一身深紅色繡袍,身披暗黃色披風,薄薄的嘴唇映著月光淡淡的微笑著。
“寒夜賞雪,好心境啊”
涵玉手中的火爐咣碭落地。
“你您”涵玉覺得寒氣凍住了自己的舌頭,身體也僵硬的不聽使喚了。半晌,方才分辨清楚來人,強逼著膝蓋軟了下來。
生硬的一個屈膝,跪在厚厚的冰雪上,“民女叩見六殿下”
“快起來”明振飛趕緊上前走了幾步,伸手將涵玉攙了起來,隨即開起了一貫的玩笑,“我還以為再見不到你了呢,呵,出了東宮反懂禮了啊?”
這一跪一起,涵玉有些恍惚,不知怎麼,腦海中竟浮現出自己身著華服在鍾靈宮石拱木花橋上與他應答的場景,這身上層疊衣飾的轉換,到骨子裡卻是咫尺天涯的差距。募的,涵玉被自己這樣的篡越的想法嚇壞了,趕緊硬生生的回了神。
“原以為會在晚宴上見到你,沒想到你躲在這裡吹風,”明振飛狹長有神的眼睛充滿了暖暖的笑意,“幸虧我出來醒酒,看這人影鬼鬼祟祟的竟是感染了風寒的你。”
涵玉好一個面紅耳赤,嘴角勉強擠出一絲尷尬的笑意,“殿下總是愛說笑的,我我確是有病”
“你”明振飛輕輕笑了,似看透了涵玉的內心,慢慢的,不經意般的握住了涵玉的手,聲音平靜緩慢:
“你總是和別人不一樣。”
涵玉大驚,掙扎著想將手從這暖暖的錦繡絲袖中抽走,袖中的手力卻加重了幾分,“我給你帶來一件禮物,看完再決定如何感謝我。”
走上通往花廳燈火光亮的石路,明振飛的手一下子鬆開了,涵玉心底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腳步也慢了下來,趕緊向旁與他移開了一段距離。
“不看會後悔的,跟我走。”明振飛也恢復了皇子的架勢,面色也不嬉笑了,轉身甩袖走在了前面。涵玉臉上有些發燒,心想這人把她當什麼了,為個禮物還頂著風寒的名聲自己跑去花廳當下定定的站在了原地。
明振飛只走了幾步就回了頭,見涵玉低垂著腦袋不想挪步,似意料之中般,也沒回身復請,仍然向前繼續走著,只是稍大聲似自言自語般說道:
“你為他連三哥都敢求,去花廳的膽量都沒有了嗎?”
涵玉聞言震驚,自己去求太子的莫非是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急步上前,跟上了明振飛,急切的想問個明白,“殿下,您是說您剛才說的”
明振飛的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也不言語,昂首闊步走在了前面。到了花廳邊的一處耳房,明振飛停下了腳步,兩旁守衛的軍士將房門開啟,二人前後步入。
耳房內清肅寂靜,涵玉有些忐忑,她隱隱的竟覺得寒氣逼人,有絲詭異的味道混蕩其中。
“出來吧。”明振飛落坐。
少頃,一青衣小生自幽暗的簾後步出,先朝明振飛行禮,才緩緩的轉過身來。
“二姐”一張稚嫩的臉淚如雨下。
*
涵玉忘記了自己是怎麼步入花廳的,渾身冰涼。
明振飛的話語簡練明白,天下沒有白白享用的盛宴。
她們董家唯一的香火——她的弟弟董仲言不是白救的。
這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