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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承乾向後毫無表情的擺了擺手,翠雲翠縷垂手輕聲退下了。
寢宮裡一陣沉寂。
涵玉聽的到自己越來越清晰的砰砰心跳聲音,她的腿莫名的開始哆嗦了。
明承乾慢慢坐到了臥榻邊的圓桌旁,捏起了一粒葡萄,卻只在手中把玩著。
涵玉趕緊上前替他挽起了袖口,捧著銀盤近身伺候著。
“今兒初幾了?”明承乾竟幽幽問了這麼一句。
涵玉越來越覺得事情怪異邪門,她幾乎立起了全身的寒毛,像一隻緊張備戰的狸貓,“回殿下的話,今兒初九是重陽節吶。”她笑的很生硬。
明承乾做了個默然的表情,嘴角似笑非笑的翹了起來,“青松繫馬攢巖畔,黃菊留人籍道邊”他將目光直直的轉向了一側的涵玉,做了個接著往下詠頌的示意。
涵玉一愣,太子怎麼突然想起如此生僻的重陽詩句,她不敢怠慢,仔細回憶著低聲接道,“自昔登臨湮滅盡,獨聞忠孝兩能傳”
明承乾無聲的笑了,這笑看起來令人渾身直哆嗦。
“好好一個‘獨聞忠孝兩能傳’啊”他輕輕的伸出了手——握住了涵玉冰涼的柔荑!
涵玉被嚇的一佛出世二佛昇天,她想抽出自己的手,卻真真沒這個膽量。
她拼命的剋制著自己的那隻手平靜、再平靜,銀盤卻在她另一隻手上越來越顫晃
明承乾的手掌寬厚溫熱,這溫度貼入涵玉冰冷的手指卻讓她冷汗冒的更加厲害。
“你在害怕?”他斜靠在椅背,閒握著涵玉的纖纖細手,聲音不帶一絲情感。
涵玉心裡正是盼著太子開口,好借下跪回話抽回自己的手,卻不想那明承乾早有準備,一抽一拉之間,涵玉哪能佔到便宜;她一個踉蹌,差點被拽到太子身上!
“殿下奴才”涵玉跪立不是,滿臉通紅。
“你知道”明承乾緊緊的鉗握著涵玉的手,兩人近的連呼吸都清晰可聞,“是誰”
他竟欲言又止。
涵玉一驚,還沒等開始揣測意思,卻感覺自己的手腕一鬆,他竟突然放開了!
她趕緊端正站好,心中卻似敲鼓般亂個不停。
很長時間,太子都沒有開口。場面寂靜的難受。
“這兩天你就不用來伺候了。”明承乾恢復了平常的神態,卻語不驚人死不休。
涵玉瞪大了雙眼,她驚愕的想從喉嚨裡擠出一節聲音,卻只是空空張著嘴。她撲通一聲跪到了太子腳下,眼淚都逼下來了。
“抄家遷墳,總要有人去吧。”太子的聲音很是冷漠。
涵玉的頭嗡嗡的大了,“殿下”她終於擠出了一點聲音。
“你伯父昨夜病故了;你姐姐依律為奴;你弟弟永不錄用;你們董家定案為從逆。雖無株連,但永不翻案。”他豪無感情的快速陳述著。
涵玉一陣暈厥,這結局竟如此之狠!來臨的竟如此之快!她今天跟敏兒說的竟一語成讖!她強迫著自己鎮靜了下來,不對不對啊!不是他們手中還有那假的藏寶圖嗎?!難道她猛的望向了太子!
“本宮——什麼也沒說。”明承乾似看透了她的心思,嘴唇輕輕的張動著,“你該知道,他們的對面是誰,脾性如何”
涵玉頓覺天旋地轉,墜入深淵。
“技不如人,敗也油然。”明承乾慢慢的說著,“大理寺不日會給你回鄉的傳詔。本宮知道了,今日就算拜辭了吧。”
“謝謝太子殿下恩典。”涵玉強忍著眼淚,給主子叩了個頭。
太子站起身來,竟親手將她扶了起來。
“應屬於你的恩典本宮記得。”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嘴角微翹,“你現在還是那個希望嗎?”
涵玉聞初句臉緋紅,後句轉驚愕,她想起了二人初次在石宮交鋒的場面,瞬時心下惘然,空空如墜那個希望
她有些酸澀,那個做六尚的希望本是為了更好的嫁給陸重陽!太子竟然還記得他問她現在那她現在的希望是什麼呢她心下一空,有些語塞。
“本宮日讀唐史。”明承乾也平靜了下來,聲音低沉,“景龍四年,好熱鬧的年份”
涵玉心裡一咯噔。景龍四年,正是臨淄王率羽林將士誅殺韋后及其黨羽
“你說,那李隆基對上官昭容也下的去手”他目光深邃的望向了涵玉。
涵玉一哆嗦,她想解釋,卻發現自己此時說什麼都是錯的。
“冊妃大典還有不到二十天,”明承乾似有些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