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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賭對了,本宮是不捨得殺你。”他回過了身,厲聲說著,“本宮是有那麼點喜歡你,但是!”他的話語如窗外的寒風,“本宮喜歡的是你的懂——事,是你與後宮那些嬪妃身上不一樣的地方!”
“這些日子,除了沒給你名分,本宮待你如何?”他眯著眼睛,“你若體會不出來,斷不敢今日如此言語!”
涵玉不想哭,對這主子越哭越糟啊!可是眼淚實在收不住,她又是委屈又是難過又是心酸又是失望她哭了個淅瀝嘩啦。
“你若是不想這樣下去,本宮會找個時間,跟琳琅說”太子有些厭惡的結束了談話,揮袖離去了。
涵玉愣愣的坐在地上,頭腦竟出乎意料的一片清涼。
太監們還是遵守以往的慣例,沒有聽傳也不進來打擾她。
自己這是怎麼了?涵玉不住的苦笑,居然會傻成這樣他是有點喜歡她,兩人一直都是桃李不言,心照不宣,可,挑明瞭又如何?怎麼可能到了那種程度呢?她搖頭苦笑,自己竟想比照光武帝和陰貴人的故事為了避免皇后郭聖通可能的迫害,光武帝每次離宮都會帶著陰貴人,十月懷胎也不例外她好糊塗啊,人家是少年夫妻,她是什麼?她憑怎麼和陰麗華相提並論呢?
太高看自己了涵玉平復了起伏的氣息。她對於他,只不過是一個新奇的玩物罷了。
“吳公公,”涵玉抹去了眼淚,留一個手捧奏摺的堅毅背影給聞言而入的吳德遠,“去將我的丫鬟敏兒叫過來。”
敏兒進來的時候,看見小姐正站在太子的龍案邊上,目光炯炯。
“小姐”敏兒不知怎麼,突然覺得氣氛有些詭異。
“你過來,”涵玉招手,“看仔細我在幹什麼”
在敏兒極度的驚恐中,涵玉將自己寫好的一封書信封上蓋上了太子的玉璽!
“看見了?”涵玉的聲音很平靜。
敏兒嚇呆了,點頭,又搖頭。
“我可能活不過明日了。”涵玉惻然笑著,“若是,你拿著這信去告發我,我連今夜也活不了了”
敏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小姐!敏兒從小就跟著您,得您不把敏兒當奴才敏兒就是死,也不敢做對小姐不好的事啊!”
“我相信你。”涵玉幽幽的說著,“馬上,拿著太子的這份‘諭旨’出宮,給我辦三件事。”她低下了頭,小聲的囑咐著。
敏兒越聽心越驚,她瞪大了眼睛,“為什麼?!為什麼不去找”
“沒有用。”涵玉慘淡的笑著,“就算拼死救了一時,誰能保證,他有一天不會為付出的代價後悔呢?”
這話好熟啊居然輪到自己說了涵玉不由苦笑出了聲。她操起案臺上剪燈芯的金剪子,用手指從腦後繞出一縷青絲,觸控了許久,“嚓”的剪掉了!
敏兒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埋到幽時別苑。”涵玉用一紅線將斷髮繫緊,有些傷感,“辦完事後你就不用再回來了若是我還活著,就忘了這事;若是聽說我死了,就去同心街告訴他,今生無緣,我們來世再見吧”
“小姐”敏兒嗚咽的抱住了涵玉的腿,“連死你都不肯信一回陸大人嗎”
涵玉難過的流下了眼淚,她怎麼不信,她早就相信他了她一直相信他,哪怕在從枕底翻出那東西的瞬間過後,她的內心還是站在他那一方的她只是不相信時間不相信夢想一旦變成了現實,那真實的殘酷
“生不能,死能。”她咬牙說著,
“快去!”
涵玉一直在啟泰殿待著,哪兒也沒去。
冬月廿四日,冬至。
清早,太子著皇帝祭天五爪盤龍朝服在啟泰殿接受東宮官員及前殿僕從的叩拜,氣勢宏偉的起駕前往太廟。
涵玉遠遠的立著,垂著眼公事般的磕頭、唱諾。她心頭暗想,不知,自己還見不見得到這位明君登基的那一天呢?她虔誠的在地上伏著,拜著,姿勢沒有絲毫的省減。
眾人皆退下的時候,她擋住了一個貌不驚人的老太監。
“薛公公啊。”她扶了扶髻鬟上的釵,聲音很輕很輕。
那老太監古井般的眼神一瞬間閃過驚異的神采。
“無事不敲鬼府門,”涵玉微微動著嘴唇,“我馬上需要這個”
那老太監緩慢的弓下了身,彎腰從地上拾起一個繡囊,朝著涵玉的背影喊著,“姑娘,您的荷包掉了”
涵玉在人群中轉過身來,笑著接了過來,“謝謝。”
辰時正,許久不見的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