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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阮姨一倒下,她就不恨了。
當揹負成為一個切實的動詞,“愛”或者“恨”對於她來說就是太過華麗的詞藻,太過奢侈的感情。
顧明珠每天一睜開眼想到的是,今天要去誰家探探訊息、和顧煙的心理醫生約了幾點、爸爸那邊能不能哪怕見上一面、外婆的病要複查了,千萬別再惡化
貧賤夫妻百事哀,何況,她周圍是如此水深火熱的千頭萬緒。
所以當容老爺子暗示,她把容磊拉回商道,他就可以在顧博雲的事情上幫忙時,顧明珠捨棄了他的石頭。
是的,捨棄。她用最細密真切的折磨,逼的容磊放了手。
愛情最怕什麼?不是欺騙和誤會,那些都有昭雪之日。愛情最怕的是赤 裸 裸的真相。
把現實血淋淋的攤開給他看,把他自認崇高的愛踩在腳底,痛死他。
顧明珠找上了方非池來演這場戲,演給她的石頭看:你看呀!他是方正的兒子,是方亦城的親哥哥,我應該恨死他。可是他比你有錢有勢,所以雖然我還愛你,可是我要和他在一起了。容磊,我不要你了,你還要我嗎?
那年的容磊,在愛情和理想的尖銳衝突裡痛苦的死去活來。
可他還是要他的小笨豬。那時他幾乎跪下來求,明珠,別這樣
那個傾倒了方非池的吻之後,深夜,容磊失魂落魄的回到兩人的小巢。顧明珠正睡的香甜,床上她的手邊,他送的手機微微震動,一條來自方非池的簡訊。
看完退出來,收件箱裡滿滿全是甜蜜簡訊,一長串的“方非池”,灼瞎了容磊的愛之眼。
那晚,他坐在床沿上靜靜的看著她,一點一點把天色等亮。
醒來之後的顧明珠對他甜甜的笑,下床洗澡、吃早飯、哼著歌吹頭髮換衣服。
容磊在她笑著問他哪套適合穿著陪方非池出席剪彩儀式時,頹然的滑倒在地板上,抱著頭嘶啞著吼:“我恨你”
新年到了初四,拜年的高峰期過去了,家裡難得清閒。容磊帶著顧明珠回家吃飯。
容老爺子今天心情很好,上午在客廳裡擺下了棋陣,容磊和顧明珠聯手上陣,輸了他好幾局。
老人家樂的哈哈大笑,做為懲罰,顧明珠被指派進廚房炒菜,容磊則去庭院打掃。
“明珠?”容磊媽媽關心的叫了身邊的女孩一聲,“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顧明珠“啊?”了一聲,連忙搖頭,“不不不,不是的。呵呵,我看您切菜看的眼花了。阿姨您怎麼練的呀?我試了好多次,差點沒剁了手指頭!”
容磊媽媽溫婉的笑,“時間長了自然就熟能生巧了,你那麼能幹,哪裡還在乎這個。”
顧明珠熱了油鍋,接過配菜熟練的下鍋翻炒,對身側打下手的容磊媽媽笑著說:“嫁人才是女人一生的職業,我現在無非是瞎忙。女人嘛,還是該在家相夫教子。我覺得還是像您這樣的生活狀態最是完美。”
這番話甜到了容磊媽媽的心裡,她臉上不由得笑開了花。
她可真是喜歡顧明珠這個女孩子,出得廳堂入得廚房,什麼都會,一點兒也不嬌氣。
這樣的兒媳婦娶進門,以後生的孫兒孫女該是多麼的活潑可愛!
又炒了兩個新鮮蔬菜,容磊媽媽把菜和湯一一端出去,擺好碗筷準備開飯。
顧明珠這邊掐了一大碗的辣椒尖,把剛才過了油、準備晚上做梅菜扣肉的一大塊肉切成小方塊,下了鍋和辣椒尖一起爆炒。
撒上一點芝麻,香氣頓時從廚房裡瀰漫出去,只聽外間容老爺子一疊聲的問做什麼好吃的了這麼香?
屋裡的門開著,容磊聽到爺爺的喊聲,似乎也隱約聞到了那溫暖的香味。
他扔了掃帚,繞到廚房外間隔著一扇窗子看她。
她把頭髮鬆鬆紮在腦後,畫著淡妝的臉精緻的像商場櫥窗裡的瓷娃娃。看著她抿唇嘗菜的滋味,彎腰伸手夠調料,容磊覺得幸福像綿軟的雪花飄落。
容巖帶著紀南進庭院大門時,看到的就是他家老大這副痴呆的模樣。
他冷笑一聲,容磊警覺的扭頭看過來。
紀南也看到了廚房裡做菜的人,頓時膽怯,拉拉容巖的袖子低聲的問:“二哥,咱真不去和大哥商量商量嗎?顧煙要是知道了我出賣顧明珠,肯定饒不了我。”
容巖皺眉拍她的後腦勺,“笨蛋!這是我親大哥!況且這事關係的是我們家形象,我爹可是從政的!咱們現在不告訴容磊,以後萬一一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