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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他長大，他陪著她長大。果然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啊！被壓抑了很久的那股子酸意又開始洶湧澎湃地在他胸中翻騰奔騰，彷彿就要衝破一切障礙一瀉而下了。

哎，果然治理洪水不宜用“堵截”，而應該用“疏導”的方法。

“愛卿這麼一說，倒教朕突然想曾經聽過的一個謠言來，正是關於你們兩家的，不知道到底是真還是假呢。”

“皇上請問。”

“聽說兩家曾經有個不曾公佈的婚約？”

“婚約？”

林子鋒的劍眉倏忽皺了川字型。

“好像是赫連秋葉和令妹的。也不知道是哪個妹妹。”

火盆依然在劈劈啪啪的燃燒著，茶水的熱氣依然繚繞在空氣中，原本閒適悠然的氣氛卻突然有些冷凝。

“”

林子鋒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說起。心中的憂慮開始慢慢地堆積。這樣的話傳到皇帝的耳中不知多久了。豆蔻在宮裡的日子，一天天地又是如何度過的？

“那只是個謠言對嗎？愛卿請直言，朕並不介意。”

聖上，您的臉上分明寫著您非常非常介意好不好！

林子鋒深深吸了口氣，舒緩了一下窒息的感覺，這才緩緩開口道：

“從小到大，秋葉確實常常到我家，可以說和我們兄妹一起長大。”

“自打小，秋葉就一直很喜歡家妹，也很縱容她，甚至比我這個兄長尤甚。”

皇上既然說他不知道是“哪個”妹妹，那麼他也不必明言。不過看看此時皇帝那張臉的表情就清楚了。

“不過，家妹當時很小，並不懂得什麼男女的情意。就算是後來秋葉離開，她也只不過是個十四五歲，不識世間愁滋味的少女。據我所知她不曾為離去的秋葉掉過一滴眼淚，嘆過一回氣，似乎沒過多久，似乎她就忘記了那個人。”

佛祖，原諒我說謊吧。看看皇上那張忽陰忽晴，冰火兩重天一般的臉就知道了，我這是為了全天下蒼生的福祉啊！

他不過是稍稍誇張了一點點，也算不得是欺君之罪吧？

“至於婚約嗎，倒是有過一個似是而非，說不清真或者假的算不得數的”

為了補償豆蔻所受得罪，讓某些人受點折磨應該不過分吧。

“到底有，還是沒有？”

李昊天聲音低沉的有些可疑，那越過茶杯看過來的眼神，分明帶著某種威脅的味道：“你敢說有看看！”

笑話，他堂堂的靖遠將軍，會害怕他的威脅！就算是堂堂的皇上不行。

“當然有，不過，那只是赫連老將軍的提議，家父沒有拒絕，也沒有答允，不過因為家妹的母親不同意，家妹年紀尚小，之後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果然是似是而非，說不清真或者假的“婚約”！

李昊天的嘴角綻出一抹笑容，突然身子向前傾了傾，貌似恍然大悟地說：

“靖遠將軍，朕突然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任務，非你不能勝任。”

“什麼重要的任務，皇上請講。”

林子鋒半垂下頭，裝作沒看到他臉上那抹叫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沒幾天就要過年了。愛卿應該知道的，過了年和親郡主就該啟程了。”

“微臣知道此事。”果然是件大事呢。林子鋒的神色不覺一肅。

“現在諸事具備，唯獨缺一位護駕送嫁的領軍將軍。朕想了很久，卻遲遲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臣一定盡心為皇上選出最合適的人選來。”

“朕覺得不用找別人了。這麼重要的事情，誰去了朕都不放心，還是愛卿親自去，朕最安心。”

這算不算對他剛才賣關子的報復？

不過，為君解憂，是臣子的職責，就算是再嚴重的報復，為臣子的也只有萬死不辭了。

“既然這樣，臣一定盡心盡力，把和親郡主安全送到。”

“愛卿走之前，最好和令弟商量商量。”

等他見了林子然，就該知道他的任務不僅僅是護駕送嫁那麼簡單了。

林子鋒再也沒有想到，他這一走，居然就是很很多多年。

☆、第一百章 副相

林子鋒前腳剛剛離開芳亭閣，林子然就從暖閣後面轉了出來。

他朝李昊天欠了欠身，便施施然地走過去，在了剛才林子鋒的座位上坐下，端起新換的茶杯慢慢品味起來。

那放鬆自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