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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個人兒,應該過上一種安穩而富足的日子才對:每天忙碌工作,空下來就出去旅行,陪孩子,陪老公。而不是每天打打殺殺,驚驚惶惶。得為自己能不能瞧見明天的太陽而愁煞。
她輕輕的抹著泛著幽幽花香的藥膏,聞著那藥味,想到的是那些在竺國的日子,受了傷,沒有藥來敷,只能自己尋點草藥,用嘴咬碎,撕一條布條隨意裹裹。
她的大腿上,就有一道傷,至今還沒有好痊,全是因為那時摔破皮肉沒有藥來治——曾經那裡出膿紅腫,令她發高燒幾日不退。後來,是一個當地拾荒老婆婆收留了她,去弄了一些藥來給她吃。生命力頑強的她,就是靠那幾盒藥,撐過了被感染的危險期,退了燒,一點一點好起來。
之後,她裝聾作啞,一邊和這個老婆婆天天拾荒,一邊養傷,住了大約有半個月之久。
直到莫臣之的人,端了老婆婆的破瓦房,逼死老婆婆,她又開始流浪,四處躲藏。
再後來,她忍無可忍,冒著被監聽的、會洩露行蹤的危險,偷入一處民宅,打了一個越洋電話給雙親。
“喂,哪位?”
當聽得電話裡父親蒼老的聲音,滿心迷茫的她淚如雨下,一句話哽在喉嚨半天吐不出來,聲音就在耳邊,人卻在天涯。
“喂,到底是哪位?怎麼不不說話?”
聽到催促,她吸了一下鼻音,由著眼淚滾落,委屈的叫喚脫口而出:
“爸,是我,小歌,我還活著爸,莫臣之的人就像瘋子似的在追殺我爸,我撐不下去了爸,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可能再也回不去了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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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她都堅強,樂觀,開朗,哭這個詞,她似乎從來不會運用在自己身上。
父親告訴她:軍人家庭出生的姑娘,要有不輸於男人的意志和氣場。
多少年了,她以笑容迎接生活,不被生活裡的挫折擊敗。
可十一月的竺國,她被間混亂的人生壓彎了脊樑,她渴望有人扶自己一把——
就像蹣跚學步的娃娃,跌倒一次,爬;跌倒第二次,再爬;等到跌怕了,跌痛了,只會眼淚汪汪,雙手張開,盼著那一雙有力的手臂,將她抱進懷安撫一下那脆弱的心腸。
隔著千山萬水,電話的另一端,父親素來落地鏗鏘作響的聲音,在發顫,她甚至可以想象出他老淚縱橫的模樣,會顫巍巍的從那實木扶手椅上驚站起來,激動的直叫:
“敏敏,你是敏敏,你真還活著,你真還活著敏敏,你現在在哪?在哪?孩子他媽,張惠,張惠,敏敏還活著,她還活著,莫臣之那王八蛋沒找著她張惠,你聽到了沒有?女兒沒事,女兒沒事”
“是嗎?是嗎?給我聽聽,快給我聽聽敏敏,你在嗎?你在嗎?你在嗎?”
母親奪過了話筒,不敢相信的叫著,語氣裡全是哽咽的哭聲。
“嗯,媽媽,我還在,媽媽,我還沒死,可其他人都死了,媽媽,他們一個個都在我面前死去了我沒能救到他們,他們都死的好悽慘媽媽,好幾次,我以為我也死掉現在,能聽到你們的聲音,真好媽媽,我想你們,好想好想你們”
她對著話筒哭訴,就像走失方向的孩子,渴望得到親們的尋找,重新回到自己失落的世界。
沒幾句話後,話筒再度被奪走,另一個曾令她牽腸掛肚的聲音鑽進了耳朵,夾帶著驚和喜:
“敏敏,我是航,你現在在哪?你在哪?快告訴我,我馬上去接你。”
所有的哭泣,突然凝止,所有眼淚,都她抹掉,而後風乾。
曾經有多愛,那一刻,就有多恨。
對,恨!
她,從沒想過,有朝一日,她會對這個男人心生恨意,而且,會恨的牙齒髮抖。
也許,選擇放棄,與他而來言,那樣一個決定,是正確的,可對於被遺棄了人來說,那是何等的心灰意冷,何等的殘酷無情。
那一刻,她真想甩下電話,不願聽到那個令她痛心疾首的聲音,可他急聲叫住了她:
“敏敏,告訴我你正確的位置,你要打要罵,回來以後,愛怎麼撒氣都成,但現在,你不為你自己的處境著想,也該為晚晚考慮一下。她在等你回來。一直一直在問我你什麼時候忙完工作回國來看她敏敏你說話求你”
他用了“求”字,語氣飽含濃濃的虧欠。
她想,他還是愛她的。一別六年,他在取消和明家的婚約之後,再沒有另定婚盟,他在找她,一直沒有從曾經那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