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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番話說得推心置腹,傅世欽看著她一雙澄澈單純的眼睛,只覺得即使這樣乍有寒意的天氣裡,仍然有一股暖流淌進心底。
見她低聲地咳嗽了幾下,傅世欽才想起來他們還站在雨裡,連忙把她拉到了屋簷下躲雨。他們並排站著,他這時候才更仔細地問:“你還沒有說自己叫什麼名字?”
“我叫唐柔,身邊的人都叫我小柔。”
“小柔。”他慢慢地把這兩個字吐出來:“很好聽的名字。”
唐柔羞澀一笑,忽然低下頭看他的手:“呀,你流血了,不要緊吧?”
“這點傷不礙事的。”傅世欽頓了一下,把視線放在她的左肩:“說起來,你的傷勢才是我關心的,聽說你傷的很嚴重。”
“我爸生前常說,我是野草一樣的命,硬著呢,不會出什麼意外的。”
“現在雨下的不那麼大了,我們總不能一直在這裡待著,走到外側可能會有黃包車,我送你回去吧。”
她點點頭,跟在他後面走,果然走到了大路上才有車,他們並排坐進去,唐柔還仔細地用方才蒙臉的黑布纏在他的手上:“先止止血吧,回去以後得擦點藥,這刀痕有些深了,恐怕得難受幾天。”
“不礙事。你住哪裡?”
“石庫門。”她有些拘謹地說。
等到了地方,傅世欽才意識到她的住處是何其窘迫。
石庫門內有天井,恰似豆腐乾塊那般狹小,所有房子緊湊地拼接在一起,這裡居住的大多是因為戰爭從蘇州河彼岸搬過來避難的災民,人流雜亂,房屋破舊。
而她住的地方,更是簡陋狹窄,只有不到四平米的空間,與其說是房子,不如說是一個臨時倉庫,外面有公用廚房的巨大煙囪,牆壁都被煙火燻成了灰撲撲的一整片,光線晦暗。
她用老式的煤油燈照明,有些為難地請他進來:“對不起先生,這裡太破舊了,讓您笑話了。”
傅世欽微微皺著眉頭打量著這屋子裡的一切,桌上零散地放了一些廉價藥,紙簍裡還有沾著血的紗布。
她身體不好,一直在咳嗽,明明是很年輕的女孩兒,可是在這老舊的背景的襯托下,總讓人覺得有一種不符年紀的滄桑。
他想起那日在明月橋畔她拼死相救的樣子,想起剛才那場大雨裡她不顧左手的傷護著他的樣子,想起自己住在明亮富貴的大宅子裡衣食無憂的生活,忽然心裡一陣酸澀。
所以傅世欽幾乎沒有猶豫地對她說:“唐柔,你跟我回家吧,你一個人住在這種地方,還要養傷,沒有人照顧怎麼能行呢?跟我回去的話,所有人都能把你照顧地很好。”
☆、54。她要住在這裡?
何杏今天覺得自己的右眼皮一直在跳。
有人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本來她不該迷信,可是總覺得心裡惶惶的,她把這原因歸咎於陰晴不定的壞天氣,決定不再多想。
她本來一直在等傅世欽回來吃飯,卻不知道怎麼的,左右等不到人。眼看著外頭老姚回來了,有些奇怪地問:“咦,怎麼不見傅先生,他沒有跟你一起回來嗎?”
“什麼?傅先生還沒有到家嗎?明明已經走了很久了,我是看著他上了黃包車的。”
“黃包車?”何杏一下子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糟糕了,莫非他出了什麼意外?”
說著她就要衝出去,才剛拿了傘換了一身衣服要出門,外頭就聽到了動靜。管家朝著裡頭喊:“何小姐不要急,先生回來了。”
她鬆了一口氣小跑著迎了出去,沒料到他回是回來了,但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身後還跟了一個姑娘。
這姑娘鵝蛋臉,乍一看明豔動人,雖然一身穿著打扮樸素無華,但是絲毫掩蓋不了她五官的精緻靈動。
何杏覺得很奇怪,傅世欽身邊何時有這麼一號人物了?
唐柔一進門看到了何杏也很詫異,有些拘束地看了一眼傅世欽:“這位是您的太太嗎?我過來之前沒有都沒有跟她打過招呼,實在是失禮了。”
何杏連忙解釋:“不不,你誤會了,我叫何杏,是傅先生的秘書。暫時住在這裡而已。請問你是?”
“我叫唐柔。”
傅世欽對何杏解釋道:“你肯定不認識她,但是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你還記得上一次我跟你說過的那件事情嗎,在明月橋吃飯的時候,有人給我下了藥要劫持我,就是她出手把我從青幫那些人手裡給救下來的,而且她自己還受了重傷。今天下大雨我又險些招人算計了,也是唐柔及時趕到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