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3/4 頁)
麼多年你為什麼不回去看看我們?師父,他就算發了病忘記了你,可每到吃飯時卻總會放三個人的碗筷。大師兄也很想念你”那些佛偈我一時摸不著頭腦,暫記在心上。
他平淡無奇的臉上忽然浮出了種奇怪的笑容,他伸出食指輕輕點了下我的腦袋:“師姐,我在這裡等一個人。他不來,我不走。”
我雙手捂住腦門頂玩笑道:“你莫不是在等一個姑娘家,想還俗了?”
那種奇怪的笑容漸漸從他臉上褪去,銅錢大小的光斑透過白楊樹頂交錯在他身上,他蹣跚般一步一步向退去,在暗黃的土屋前慢慢坐下:“諸法因緣生,緣謝法還滅。師姐,寧執有如須彌山;莫執空如芥子,多保重。”
一葉白楊從樹頂悠悠飄落,如同一道寬幕將景象緩緩牽下,疊交在一起深深淺淺的光線逐漸暗淡下來。小師弟闔目靜坐的身影像一座泥像,以一眼一丈的速度與我拉開。
我不由傾身向前,努力看清:“師弟”
“師弟!”心一蹙,我如琴上撩開短弦繃緊了身子坐了起來。午後幹烤的地氣燻得我有點頭暈,力一鬆又跪坐了回去。
“道長,你瞧奴家的手相。今年可能找到,找到個好婆家?”
膩得發甜的聲音躥進了我耳中,我怔忪地轉過去,茶棚下面一群花紅柳綠的姑娘間臭道士正衣冠禽獸地看這手相。
我扶著沉重的腦袋,周身圍繞著合歡的清軟香甜。嘶啞的蟬鳴一波一波尖嘯在棚子左側的枯樹幹上,這時間看起來和剛出成衣鋪時差不多。
合歡花載著我飄到道士身旁,停在他肩頭,我蹦起來使勁掐了掐他耳朵邊:“喂,臭道士,我為什麼在這裡?”
他垂目煞有其事地看著那姑娘的手掌:“出了鋪子後你被日頭給蒸暈了,一直睡在這裡。”他狐狸似的長眸子裡斜出一點笑:“你以為你在哪裡?”
嘰嘰喳喳的姑娘們陷入了沉默之中,面面相覷,其中一個壯著膽子問:“道長,你在和誰說話?”
他微微一笑:“我養的小鬼,就在你們面前。”
俄而,脂粉環佩散得無影無蹤。
道士鬆了一口氣,端起一盞茶飲了一大口,滿是不耐之色。
我抓著合歡花瓣兀自發著呆,剛剛與小師弟的那短暫一面難道僅僅是個夢嗎?
“睡一覺睡傻了?”他翹著腿嘲笑道。
我木木地嗯了聲,道:“你把她們嚇跑了?”
他隨手丟過來一張破破爛爛的白紙,和片大雲朵似的地蓋在了我頭頂:“我就是要嚇到她們。”
吃力地將它拉到身下,一個字一個字讀去。白紙黑字,原來這是篇寧州州府釋出的檄文,寧州州城最近鬧了瘟疫,死了大批的人。州牧束手無策之下,只得廣招江湖有識之士前去一試了。
“你是個道士又不是大夫,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官府下的檄文,你接了榜要是治不好是要坐牢掉腦袋的。”我不得不提醒道。
他轉即起身:“我不是與你說了嗎?現在妖魔當道,你以為這瘟疫是普通的瘟疫嗎?時辰不早了,所須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回去休整一日明天就該有人請上門了。”
怕再受了陽氣蒸騰,回去時我明智地躲在了道士頭頂的簪子裡。
那朵合歡花落地前被他捏住,饒有興味道:“小鬼配小花,留著回去給你當個飛行法器如何?”
我從他簪子裡探出個頭:“小鬼你妹,老子是話本里美貌與智慧並濟,為奸人所害落入魔爪,受盡蹂躪、楚楚可憐、等待白衣書生搭救的悽豔女鬼!”
“嗖”,我又被關進了小黑瓶裡
往後看去,小鎮離我越來越遠,那處籬笆土屋晃盪在我腦子裡。我翻身靠在瓶身上,是真是假都好,現在已經這樣了我不能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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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途中我蜷著打了個小小的盹,白天出行果然還是有些傷身。橘紅的霞光穿透進來,我揉著眼打了個呵欠,抱怨道:“關這麼久了也該放我出來了吧?”
沒人應我,我飄出了瓶口,頓時被震在原地。
熊熊大火燒得喬木噼裡啪啦,沖天火勢像是要倒燃上天般飛舞在暮日下,偶爾火焰裡傳來椽木斷裂的脆響。道觀著火了
我蹭地躥了出來,我的肉身還在裡面啊!!沒衝出去,腰間的瓔珞將我栓在了瓶口,不得掙脫,我急得眼都紅了。
一道水龍從天而降,龍吟如鍾,衝進火中,鋪灑的甘霖稍稍遏制住了火勢。繼而連起的幾條水龍橫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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