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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王跪在最前面,亦最是不露聲色。
老皇帝低頭看了一眼,眸中衰疲之態已盡顯,聲音極其低啞地說了一句:“散朝罷。”
趙公公直起脊背,與群臣高聲宣道:“散朝”
群臣的“恭送陛下”聲還未響起,老皇帝便已起了身,佝僂著身子朝南側的過道走去。長長的通道里連風也沒有,老皇帝伸手捂住唇,試圖掩住咳嗽聲,喉間卻已是腥膩非常。
前殿腳步聲交談聲漸漸響起,這位老人,卻再也聽不到了。
【五二】飴糖
四月初六;皇帝賓天,舉國服喪。
至四月十六,新帝登極大典諸項事宜均已準備妥當,新提任的禮部尚書上書奏請即位。襄王卻推說仍在先皇喪期,故而登極大典又往後推移至五月廿四。
雖是這樣,沈英卻忙得壓根回不了府;食宿均在政事堂,睡得也是極少。孟景春偶爾給他送過幾次飯食;卻壓根連他的面都見不著。
她這日給沈英送飯食時,卻聽到兩小吏沒事瞎聊。
其中一小吏道:“你知道那陳翰林麼?”
“去年那位狀元郎?”
“正是。自從宮裡那次出了事;他便一病不起,待在府裡都沒出來過。我昨日啊,聽說這位陳翰林;已是出家了。”
“那左相不得急瘋掉”
那小吏作了個噤聲的動作:“你沒看左相這陣子連政事堂也不來了嗎?”
孟景春聽著愣了愣,他居然遁入了空門——
是心中真的放下了嗎?
她站在廊簷下想著便是一愣,好不容易回過神去送飯食,卻沒料還是見不到沈英。她心情不大好,本來見不到沈英就怕他又不好好吃不好好睡,現下又聽聞陳庭方的事,更覺人世多變。
她匆匆出了政事堂,覺著有些頭疼,打算回去歇著。然她途徑工部衙門時,卻忽有人在後面喊住了她。
孟景春驀回頭,卻見是白存林追了上來。她亦是許久未見過白存林了,只見他似是穩重了些,可看著仍是有些不靠譜的模樣。
白存林抓了抓後腦勺道:“孟賢弟可是知道陳賢弟將要出家的事情?”
“將要?”
白存林點點頭:“他要去圓覺寺了,依玄慧方丈出家,玄慧年事已高,本已不收徒了呢。雖說這因緣很是難得,不是人人可求,但他這樣的人,出家還是有些”
他下半句話沒說下去,孟景春也能猜到這其中的可惜意味。她只道:“人生因緣際會,說不準的。興許白兄覺著可惜,陳賢弟心中卻因此放下了,對他而言又豈不是好事?”
白存林又道:“他現下還在家中,據說明日就得走了。我們好歹同科一場,不去拜望一番麼?就當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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