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第2/4 頁)
地跳上馬車,便朝常宅趕去。
###
常伽藍覺得自己這段時間十分地不正常,不正常到每個人都覺察到了他的不對勁。
原本,常伽藍以為祝蘭臺要嫁給鳳崇了,自己心裡的不痛快是因為捨己渡人的高尚行動被打斷,認為一旦祝蘭臺出嫁,自己就會慢慢地恢復如常。誰知,自打祝蘭臺出家後,他過得更加鬱卒。
以前每一次翻譯佛經時,寫完一段,常伽藍總是喜歡朝對面看一眼,看祝蘭臺謄寫了多少,以免她跟不上自己的速度,可是現在,每次他看到的都只是一張堆滿了稿子的桌子;以前遇到難解處,常伽藍也總是習慣性地吩咐祝蘭臺去將相關的書籍拿來參考,可是現在每次一開口,就發現整個屋子裡迴盪的只有自己的聲音常伽藍覺得很鬱悶,他以為自己是沒了祝蘭臺覺得不習慣、不方便,僅此而已。
誰知,一大早地聽見祝文怡喜滋滋地說今天是祝蘭臺回門的日子,常伽藍猛地意識到,祝蘭臺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不再是那個可以任由自己牽著手拽回來幫自己謄寫佛經的表妹了。一時間,滿滿的失落溢滿常伽藍的心口,在失落之時,是自己都難以置信的震驚,他竟然分外懷念起祝蘭臺來,懷念起兩人一起度過的那四個月的時光。
常伽藍驚慌失措了,他害怕在乎一個人,哪怕是自己的生身父母,因為那樣糾纏難分的關係,會讓他覺得麻煩,覺得被俗事牽絆是件很糊塗的事。他喜歡一個人自由自在地徜徉的佛經禪理之中,喜歡將自己置在高高的雲端俯瞰碌碌眾生。
可是,祝蘭臺竟然讓他破例了,讓他想要在乎了
一瞬間,常伽藍是怨恨祝蘭臺的,因為她打破了他自九歲起就立下的弘志,更讓他六年的天竺苦修毀於一旦。
然而,這樣的念頭不過一瞬,常伽藍就從怨恨中掙脫出來,因為長久以來養成的淡薄的性子。
常伽藍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更不知道自己想要怎麼辦,只是覺得一直單純如白紙的生活裡突然多了一點硃砂,而這硃砂還在慢慢擴大,無止無休的樣子,這讓他手足無措、驚慌萬分。
可是,時間不會等待任何人,給他以足夠的時間來適應眼前的突發狀況。在常伽藍還沒有準備好的時候,祝蘭臺已經到了門前,跟坐在輪椅上的鳳崇一起。
常伽藍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那個只能靠著輪子前行的人竟然就是祝蘭臺的夫婿,洛陽城人人稱讚的經商奇才鳳崇他知道鳳崇在洛陽是一個傳奇般得人物,不但擴充套件了鳳家在西域的貿易,更是將算盤一路朝南打到了汪洋的大海彼岸可是,誰都沒有告訴過他,這個剛滿二十就創下商業奇蹟的人,竟然是個瘸子不,更確切地說,是個半癱瘓者一瞬間,不甘漲滿了常伽藍的內心,他不能接受,自己竟然輸給了這樣一個殘廢心靈被不甘心矇蔽,常伽藍沒有想起,不是鳳崇贏了他,而是他自己先放棄了祝蘭臺。
“表哥?表哥你怎麼了?”從下馬車起,祝蘭臺就發現常伽藍表情一會兒明亮、一會兒迷茫、一會兒暗淡的變化不斷,跟他打招呼也像是沒有聽見一般,不由地擔心起來,拔高了音量。
“嗯?”常伽藍總算是從自己的內心中走了出來,迷茫地看向一臉關切地祝蘭臺,習慣性地上前牽起祝蘭臺的手,頭也不回地說:“這兩天翻譯的文稿又堆積了很多,你快點幫我去謄寫”
理也不理鳳崇,常伽藍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將祝蘭臺拖走了。
祝文怡無奈地看著常伽藍拖著祝蘭臺快速地在眾人面前消失,尷尬地衝鳳崇笑笑,小心地賠罪道:“你別在意,伽藍因為之前常讓蘭妞幫忙謄寫佛經成了習慣,又不懂得什麼人情世故的,回頭我就讓他給你賠罪。”
“抄寫佛經是嗎?”鳳崇眉梢一挑,他記得祝蘭臺昨天傍晚也在默寫佛經,說是為了打發時間,為了平心靜氣,卻原來是在常伽藍的培養下養成的習慣。
祝文怡不明瞭鳳崇話裡的意味,以為鳳崇只是單純地出聲詢問,便笑道:“是啊是啊蘭妞一直想要靠自己的努力生活,又正好伽藍不喜歡跟別人一起翻譯梵文經書,便將謄寫的工作交給了蘭妞,正好一舉兩得”
不喜歡跟人一起工作,卻偏偏很自然習慣地拉著祝蘭臺一起工作?鳳崇意味深長地笑了,將那些蕪雜的念頭暫時放下,對祝文怡笑得親切:“看樣子,師母是真的不記得我了。”
###
“表哥你到底是在這裡過了三天,還是過了三年啊”看著滿屋子的狼藉,祝蘭臺不禁撫額長嘆。她一直都知道常伽藍的生活自理能力很差,卻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