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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一切因果皆有不得已之必然,當初曹丞相亦不乏忠義之舉,其時愚叔遍觀群雄,也唯有他一人可以共匡漢室。”荀彧淡然而道,“愚叔當初全心全意輔佐他,心中自是無悔;而今,愚叔與他分道揚鑣,心中仍是無悔!”
荀攸輕輕一嘆,便轉移了話題,若有所思地說道:“不知現在宮裡的這場朝會議得如何了?曹丞相若是真要對孔大夫下手,那他可就大失人心了。叔父大人,據聞丞相府內對這事兒亦是議論紛紛,崔琰、毛玠、徐奕他們都不贊成郗慮的彈劾,認為他是在汙衊陷害,就連曹府三公子曹植,今天上午還在府內苦苦勸諫曹丞相對孔融一事要‘慎重以臨,寬厚以待’,請求高抬貴手放過孔大夫吶!”
“曹植不愧為曹府諸位公子當中難得的賢明之士!賢侄啊!你日後在丞相府中應多多與他交遊,不可令他步上曹丞相之逆途。”荀彧點頭沉吟道,“不過,曹丞相沒那麼傻——他應該不會冒著萬人指責的風險去殺掉孔融。”
“叔父大人,您真是這樣看的?”
“不錯。現在回想起來,賈詡那日在朱雀池盛會上那番話真是大有深意。‘玉不能佩,亦不能碎——那便只能做宗廟裡祭祀之用的瑚璉之器了’,這就給曹丞相點明瞭這樣一個計謀。趁著此番郗慮氣勢洶洶的彈劾之機一舉嚇倒孔大夫,然後再將他流放到魯國曲阜孔聖宗廟那裡去‘閉門思過’。”
“是啊!臨徵之際猝殺大臣,這種不利之事曹丞相他應該是不會幹的。”荀攸這才彷彿鬆了一口大氣,“這麼說來,孔大夫他是沒有性命之憂的了。”
荀彧的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意:“你忘了愚叔剛才給趙彥說的那些話啦?——目前是孔大夫自蹈死地,一心逼著曹丞相對他大開殺戒,他才好用自己的鮮血喚醒漢室臣民們的忠義之氣,並讓曹丞相背上‘濫殺忠良’的千秋罵名。”
荀攸“啊呀”一聲,在腦門處輕輕一拍,連連點頭:“是啊!孔大夫一心求死而殉國,曹丞相這一招‘緩兵移禍之計’也就用不上了。”
他嗟嘆了一陣兒,方才從袍袖之中取出一幅絹帛來,呈給了荀彧,道:“今日侄兒向曹丞相告假前來探視您的時候,他提筆寫了一首新詩,名叫‘對酒歌’——囑託侄兒一定要帶給您品評欣賞一番。”
“哦?曹孟德還有心送詩給愚叔品賞?”荀彧有些納罕地將那幅帛書徐徐展開,只見上面寫道:
對酒歌,太平時,吏不呼門。王者賢且明,宰相股肱皆忠良。鹹禮讓,民無所爭訟。三年耕有九年儲,倉谷滿盈。班白不負戴。雨澤如此,百穀用成。卻走馬,以糞其土田。爵公侯伯子男,鹹愛其民,以黜陟幽明。子養有若父與兄。犯禮法,輕重隨其刑。路無拾遺之私。囹圄空虛,冬節不斷。人耄耋,皆得以壽終。恩澤廣及草木昆蟲。
荀彧慢慢地低聲念著,熱淚猝然盈眶而出,大顆大顆地滴落在了絹帛上的那首詩上,洇開來一團團的墨漬。
“叔父大人叔父大人”荀攸急忙在一旁呼喚道。
荀彧過了許久許久才凝定了心神,將那幅絹帛託在手上,看了又看,道:“知我者,莫過曹丞相也!他是在用這首《對酒歌》委婉地告訴彧,即使不瞧在他的顏面之上,看在天下百姓深陷戰火之中嗷嗷待哺的呼聲之上,也應該幫他一統天下,靖平四海,還萬民一個太平盛世啊!‘卻走馬,以糞其土田路無拾遺之私。囹圄空虛,冬節不斷。人耄耋,皆得以壽終。恩澤廣及草木昆蟲。’他親筆描繪的這一幅太平盛世圖景可真美啊!他是在告訴我,他若是統一了天下、靖平了四海之後,他就一定會讓這樣一幅盛世圖景活生生地展現在神州華夏的萬里疆土之上吶。”
“叔父大人!這是曹丞相精心編造出來的花言巧語,他在欺騙您!”荀攸看到荀彧的眼神裡有幾分痴了,急忙提醒道。
“不,不,不賢侄你不懂!曹丞相雖然殺伐決斷、梟猛狠辣,但他還算是個‘言必信,行必果’的人。他給了愚叔這樣一個造就盛世美景的承諾,他應該也不屑以此欺詐愚叔的。”荀彧伸出右手中指慢慢地揉著自己頭部的太陽穴,聲音漸漸輕了下去,“這個事兒,關係到天下百姓的安寧福祉,愚叔是應該好好思量一番”
“可是,叔父大人,一旦曹丞相一統天下、靖平四海之後,他便極有可能代漢自立、開國稱帝了!”
“是啊!所以所以愚叔才要好好思量一番啊”
第2卷身在曹營,司馬懿暗通孫、劉第11章曹操一出錯,司馬氏笑了第070節引刀成一快,不負忠漢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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