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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之不可勝而後伺敵之可乘。
又過了半個月之後,陪都許昌城猝然發生了一件怪事:它的朱雀大門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無故而自崩,當場壓死壓傷了三十九名無辜士民。這一不祥之兆立刻在魏國之境內外傳得沸沸揚揚——甚至有不少民間術士出來解析道:許昌城者,大魏受命之都也;朱雀門者,許昌城啟運開泰之樞戶也。大魏受命之都的啟運開泰之樞戶無故而自行崩壞,則預示著魏室天子必有暴崩之患!
面對這此起彼伏的謠言和流言,魏國朝廷所有的樞院臺閣卻表現出了一種出奇的耐人尋味的平靜和淡漠:沒有任何官員站出來回應,沒有任何官員站出來制止,也沒有任何人士站出來疏導。彷彿那個“答案”已然是不辯而自明、不隱而自顯的了。
丁巳之日,凌晨三鼓,寒星滿天,曉月如鉤。皇宮裡那條長長迴廊的簷角到處都燃起了一盞盞松枝狀琉璃宮燈,照得柏木地板上到處都盪漾著一汪汪清澈見底的銀亮。
兩排廊柱邊的羽林軍武士們一個個挺胸凹腹、佩刀懸劍,像釘子似的一直站到了視野的盡頭。
司馬懿、陳群、曹真都是被欽差謁者連夜從睡床上召喚而起的。他們破天荒第一次乘著坐輦在宦官們的擁領下慌不迭地趕到嘉福殿前堂,只見太尉鍾繇、司空王朗、御史大夫董昭等寥寥幾個元老公卿已經坐在裡邊的紅綾專席坐墊上等候著了。
孫資從後堂的門口邊慢慢移步過來,一雙明亮如燭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司馬懿,嘴裡的話卻似乎是衝著他們三個人一起低聲而說的:“三位大人且請在此稍候一下,陛下此刻正在後堂密室召見華司徒議事。”
司馬懿迎著孫資的眼神暗暗一點頭表示會意,若無其事地隨著陳群、曹真一齊在鍾繇他們身邊坐下。他雙目直盯著後堂密室兩扇黑洞洞的大門,袖中的拳頭卻禁不住暗暗捏緊了起來:曹丕在這病危彌留之際,第一個宣召進去密談的居然是華歆?難道他要以華歆這“老怪物”為顧命首輔大臣?可這華歆已是年過七旬、精力不濟了呀!他怎麼會讓華歆來當顧命首輔大臣呢?
他在外邊正自揣測著,後堂密室裡面的華歆卻跪坐在曹丕的病榻前捧著曹丕的手哭得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曹丕安慰了他片刻,強忍著病痛,慢慢開口問道:“華愛卿,您且給朕建議一下,朕應該任命誰為顧命輔政大臣哪?”
華歆那一大把花白鬚髯上滴滿了淚水:“陛陛下,您切莫妄言此事——您的龍體一定會順利好將起來的”
“世間無不朽之木,天下無不死之人——朕不像秦始皇、漢武帝那麼貪戀長生,對這一點早就想開了唉,只是朕沒料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曹丕淡然笑著擺了擺手,“今夜趁著朕的腦筋還沒病得一塌糊塗之前,朕要加緊把這些身後之事安排妥帖了”
他一邊慢聲說著,一邊從榻床高枕之下摸出一封信函來,哆哆嗦嗦地遞給了華歆:“這是前日孫資、劉放從校事府那邊接到的一封據說是曹休在許昌城朱雀門無故自崩那天后私底下悄悄寫給曹植的慰問信華愛卿您替朕仔細瞧一瞧,它到底是不是曹休的親筆字跡?”
華歆聽了,心頭登時狂跳不止:曹休竟敢在曹丕病重臥床難起的這樣敏感時刻去和曹植私相交通?這可是觸犯了曹丕心底的大忌啊!但曹休也未必會有這麼傻吧?他戰戰兢兢地捧著那封信函瞅來瞅去看了半晌,最後也只得答道:“陛下,老臣如今實在是老眼昏花了,怎麼瞧也瞧不分明您可以招來熟悉曹大都督字跡筆法的一些宗室親信幫著好好辨認一番。”
“朕昨天讓曹真認真看過了,他說這信上的字跡確實有些像是出自曹休之手,但茲事體大,他也不敢肯定。”
華歆聽曹丕這麼一說,更是不敢亂趟這潭渾水,慌忙應道:“這個為求穩妥起見,陛下就可降下御詔,速令曹休回京前來對質吧!”
曹丕聞言,抬起眼來幽幽地盯了華歆一下:“您認為曹休在這兩三日裡能夠及時從合肥趕到朕這裡來當面對質嗎?朕原本是有這個想法的。可惜,朕現在怕是撐不到最終徹底辨清這件事兒的那天了罷了,罷了,無論這信上的字跡到底是或不是曹休的筆跡,朕都來不及去追究了”
他講到這裡,雙眸剎那間變得精光暴射:“朕已經決定了,不將曹休列為顧命輔政大臣人選”
華歆一聽,暗吃一驚:這個曹丕的疑心真是太重了!只因這“莫須有”的一封慰問信,他就對曹休半信半疑這也未免太過猜忌了!
“當然,朕不將曹休列為輔政大臣人選,也並不是單憑這一封‘慰問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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