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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綿綿的山樑上駐紮著五萬大軍,而這支大軍正是他有生以來一個最強的對手的部眾。他在十日之前毅然留下數萬大軍圍住祁山作餌,以引誘對方上鉤,同時日夜兼程,火速趕到上邽搶奪對方的“糧倉”,以補給自己的有生力量。卻不料對方對這一切計謀洞若觀火,也隨後及時追蹤而至,在上邽原有的留守將士配合和策應下,迅速進駐了小隴山營寨,控制了制高點,對蜀軍形成了俯攻之勢,大大制約和壓縮了蜀軍在上邽的作戰空間,使蜀軍處於被徹底監控的狀態。
諸葛亮想到這裡,不禁深深一嘆。他們已經在這裡和自己的軍隊對峙近十天了,只要自己的軍隊一出營到上邽原上割麥,對方就居高臨下,傾巢出動,猛力攻擊,始終使自己的隊伍無法安心收割到足夠的糧食。但他們又從來不與自己的主力部隊進行大規模正面交戰,完全是像毒蛇一樣遊擊個不停!雖然自己這一方的兵馬數量遠遠勝過了他們,但是由於他們佔了地利,所以戰爭的主動權始終掌握在他們手裡。這個事實,即使自己是多麼地心有不甘,諸葛亮也不得不忍著被打落牙齒往肚裡咽的那種痛苦,自我肯定這一點。他遠遠地望見了對方軍營上空高高飄揚的中軍軍旗上繡著的“司馬”兩個巨字,不勝惆悵地搖了搖頭,自言自語地說道:“想不到我諸葛亮統領精兵十餘萬,縱橫天下,所向無前,卻拿司馬懿這個奸猾無比的老烏龜束手無策!”
姜維站在諸葛亮身後,咬了咬鋼牙,沉聲說道:“這司馬老兒枉稱是魏國大帥,卻是膽怯如鼠,只知躲在營寨裡不敢出來應戰——丞相,乾脆我們明天組織大軍從小隴山腳下對他們發起大反攻,看他到時候下不下山應戰!”
諸葛亮略一沉吟,輕輕擺了擺手,道:“匹夫之勇,何足為恃?小隴山地勢險要,居高攻下易,居下仰攻難,只怕他們沒有下來應戰,我們就已經損失了不少精銳!這一戰策,實不可取!”說到這裡,他語氣頓了一下,又道:“司馬懿可不是一個簡單的對手哪!本相聽到來自魏國內部的探子報告,他在偽魏朝中一向是以剛明勇毅、殺伐決斷的行事風格而聞名,從來是雷厲風行、鐵腕無情。然而到了關中與本相為敵,他卻是一味隱忍沉潛多方示弱,轉變成了一種瞻前顧後、小心翼翼的作風,幾乎與本相以前聽到的關於司馬懿的印象判若兩人。你可知道,他這是為何?”
姜維搖了搖頭,臉上表情一片茫然。
諸葛亮沉默片刻,悠悠說道:“這說明了司馬懿是在韜光養晦。正所謂‘鷹立似睡,虎臥似病’,他一直是在麻痺本相,一直是在伺機而動。待到時機成熟,他便會對本相猝然發起最後的致命一擊!而且,為了這最後的致命一擊,他在事前可以像韓信那樣俯身甘受胯下之辱,也可以像勾踐那樣咬緊牙關臥薪嚐膽!這一切的一切,豈是你我其他對手所能做得到的?唉想不到本相此番北伐,竟遇此勁敵,實乃大漢之不幸也!”說著,抬起頭來望了望天際,卻見得浮雲當空、紅日隱隱,不禁悵然道:“偽魏境內前不久發生了郭逆太后一黨與曹氏宗親兩股勢力猝然受挫事件,朝局動盪、人心不穩,我們本來是可以利用這些大做文章的。但是沒想到,他們國內出了這麼大的兩個亂子,最後竟然全都被化解於無形,偽魏江山依然固若磐石——莫非真的是魏賊氣數未盡?本相提兵北伐,真的是過於操切了?”說罷,滿面愁雲,揮之不去。
突然,諸葛亮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轉頭問姜維道:“前幾日李嚴來信,說岑述和張恆已經出發運送著糧草過來了,算起來在這一兩天內應該到了呀!怎麼還沒音訊呢?另外,現在我們軍中餘糧還可應付幾日?”
姜維面色沉鬱,道:“我們軍中現有的餘糧還可應付七日,再加上從上邽原裡搶來的糧食,最多也只能撐到第九天。岑述他們押送的糧草這幾日再不到位的話,我們就有大麻煩了。”
諸葛亮用手中鵝羽扇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自言自語道:“這幾日只顧著和魏賊挑戰、搶麥,竟把這件大事給疏忽了。傳本相的命令,讓王平速帶一萬人馬急往漢中前去接應岑述他們的運糧隊伍,千萬不能發生任何意外。”
姜維應了一聲,便欲飛身離去。
正在這時,忽聽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從二人身後傳來。諸葛亮回頭一望,見是一名小校從大營那邊飛馬馳來,奔到近前,滾鞍下馬,顫聲說道:“丞相,大事不好了!岑述將軍他們從成都押送過來的糧食在半途中被一支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魏軍給搶了!護糧將軍張恆臨陣戰死,運糧的八千人馬亦損傷殆盡,只剩下岑述將軍和幾百名蜀軍兄弟拼死力戰,才殺出重圍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