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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靜了半晌,突然冷冷地笑了:“好一張利嘴!本軍師佩服之至!那位人稱‘口才出眾、獨步江東’的辯士蔣幹,與你相比之下,怕也是自慚形穢吧?對了,司馬仲達,本軍師也不妨告訴你,那蔣幹曾在和本軍師的一次交談中無意提到,他能想出那條‘連環舟’之‘妙計’,好像事先也曾受過你的點撥而且,看得出來,你這人還是異乎尋常地謙遜自守,功成不居,助人為樂,根本不像他人那般與人爭功奪利,讓蔣幹感動得五體投地,一提到你就讚不絕口。
“可惜,蔣幹萬萬沒有料到,就是你精心點撥他的這條‘連環舟’之計,末了竟葬送了天朝南征的四萬水師,也將他逼上了跳水自盡的絕路。高!高!高!實在是高!司馬仲達,你這麼漂亮的一手‘斗轉星移’玩得卻是如此滴水不漏,不著痕跡——你一個人關起門來孤芳自賞,豈不是有些太寂寞,太可惜了?要不要本軍師也向曹丞相他們講一講——分享一下你的這番高妙之計?”
司馬懿一聽,臉頰肌肉頓時微微一陣痙攣——賈詡不愧是賈詡!自己想在他眼皮底下無形無聲地勾心鬥角,翻雲覆雨,也確還是少了一分火候。但是,他就憑這些臆測之語、憑空之見,應該一時也奈何不了自己的。一念及此,司馬懿眉鋒一挑,只冷冷地答了一句:“軍師大人,懿真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懂的。司馬仲達,你是一個通達時務的青年才俊,你不會不懂的。有些話,還用得著本軍師向你深說嗎?”賈詡那兩道鋒利如劍的目光彷彿要穿透司馬懿的肺腑,“本來,你做這一切,本軍師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根本不想多管閒事。但你不要這時仗著某些權要人物在背後撐腰,就在本軍師眼皮底下如此膽大妄為,裝神弄鬼——告訴你,那些世家大族在朝廷上下、相府內外翻雲覆雨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你既在本軍師手下當差,從今以後最好規規矩矩,老老實實的,否則——休怪本軍師對你辣手無情了!”
說罷這段話,賈詡瞧也不瞧他一眼,又慢慢端起了那杯“朱顏酒”,緩緩地送到嘴唇邊輕呷慢抿。今天,他終於把應該對司馬懿講的那些話全都講完了。他先前也曾暗暗想過向曹操揭發司馬懿的這些可疑痕跡,但他沒有過硬的證據拿出去指證。而且,司馬家在朝廷上下、相府內外的人脈關係又極為深厚繁雜自己也未必扳得倒他,還有,賈詡的處世原則是,只要不直接牽涉到他自己的切身利害關係,他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會盡量保留一分餘地以迴旋自處。所以,他也不想在司馬懿這件事上做得太絕。因此,今天才特意邀請了他過來煮酒聊天,就是想以“敲山震虎”之術給他一個適當的威懾,讓他懂得,今後在相府內外為人處事不要太過輕狂自負,以為可以把任何人都玩弄於股掌之上,讓他明白,在我賈詡面前弄計使詐,他還稍稍嫩了點兒。
司馬懿也暗暗猜出賈詡應該是把自己當成了荀彧、荀攸叔侄等擁漢派在幕後指使的“前臺演員”,而且瞧他這模樣似乎也不想急於撕破臉皮,當下心頭一鬆,漸漸冷靜了下來。雖然賈詡剛才已經點明瞭他不會揪住那些“可疑之跡”追查司馬懿,但司馬懿卻根本不敢相信他的這番保證。自己的那些“可疑之跡”被他賈詡這樣捏在手裡,誰能擔保它們以後就不會成為後患?這始終會讓司馬懿感到在賈詡面前很被動,而被動,就意味著危險!你敢把自己的安危存亡寄託在別人一時的心軟和善意之上嗎?假如荀彧、荀攸等擁漢派將來一旦倒臺,賈詡恐怕是要第一個跑出來把自己這些“可疑之跡”拿到曹操面前抖出來吧?所以,自己千萬不可懈怠,一定要多費一些心思和技巧來“套”住賈詡才行。他暗暗思忖片刻,忽然莞爾而笑,朝賈詡款款言道:“軍師大人,您對曹丞相的忠誠,懿很是敬佩;曹丞相對您的倚重,懿也很是欣賞。對了,您還記得張繡將軍嗎?他也曾和您在宛城共事過一段時間啊”
當司馬懿突然提起張繡時,賈詡的面色禁不住微微變了。那是他人生當中投靠過的第五個主君,司馬懿在這時節談到他幹什麼?
“去年年初,張繡將軍被曹丞相調到鄴城去擔任太守之時,大公子曹丕、二公子曹彰特意設宴款待了他,當眾向他敬酒道:‘張將軍當年曾在宛城襲殺了我家大哥曹昂,如今又何忍持面而視人乎?’於是,張繡將軍第二天就在自家府邸中自縊身亡了。他的兒子張泉也被人誣以謀逆而腰斬於市”
司馬懿的話還沒講完,賈詡就像被人一下點了死穴一樣臉色僵住了!“噹啷”一響,手中的綠玉雙耳杯當場就掉在了地板上,紅彤彤的“朱顏酒”流淌了一地。當年在宛城為求自保而偷襲曹營,狙殺曹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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