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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範故意把笏板往懷中一藏,同時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司蕃的衣襟,亢聲道:“聖旨是你輕易看得的?你敢懷疑本座的話?”
司蕃素服這個老上司的威嚴,被他盯得兩腿抽筋似的直髮軟,喃喃地說道:“可可是太傅府、河南尹府都來了鈞令,凡出城者,必須持有司馬太傅和司馬昭大人的手令才行。當然您拿來的聖旨也行,就讓在下驗證一下吧!”
“司蕃你怎麼變成這樣了?難道本座的話還不比什麼河南尹府、太傅府的話更真?”桓範一副要將他吃了般的模樣,“快給本座開門,本座面聖回來後再找你小子算賬!”
似乎感到城外真有什麼皇帝陛下對桓範的召喚之聲從城門的縫隙間傳來一般,司蕃猶猶豫豫地回頭看了看那道厚重的城門,又扭頭瞧了瞧正怒火沖天的桓範,一咬牙對守門兵卒們喝道:“開啟城門,讓桓大司農通行!”
守門兵卒們傳來了一陣竊竊的非議,但最後,那兩扇平昌城門還是在桓範面前緩緩開啟了。
桓範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用力地拍了拍司蕃的肩膀,一拉馬韁就要朝城門外馳去。
“桓大人!”司蕃從他身後大聲喊著,追了過來。
桓範渾身一震,緊張之極地轉過身來瞪著司蕃:“怎麼?你還是不想給本座放行?”
“不是。”司蕃走近幾步,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聽得到的低低聲音說道:“當年若不是桓大人舉薦,司某哪有這碗飯吃?只是萬一司某慘遭不測,還請大人保我家中老小平安!還有,新任南門校尉賈充大人馬上就要來了,您要跑得越快越好!”
桓範突然心頭一緊,城門外那滿目蒼白的雪野刺得他眶中一陣發酸。他倏地將右手中指伸到嘴裡一咬,咬出血滴滴的傷痕來,然後沾著這指血在那張笏板上寫了一行大字:“太傅圖逆,速去勿留!”
做完這一切,他把那笏板往司蕃手裡一塞,道:“待會兒他們若要追究你擅放本座出城之罪,你就把這張笏板作為證物交給他們,就說本座是矯詔出城的這樣一來,你大約便能逃過這場殺身大禍了”
說罷,他一扭身,雙腿一夾馬腹,不顧一切地往前衝了出去!
“西坊武庫那邊的情形現在如何?”牛恆一進九龍殿內閣門口,司馬懿便向他劈頭問道。
“稟報太傅,石苞君和何大人已經完全順利接管了西坊武庫,一切都在咱們的掌控之中。”
“丁謐呢?擒住他了嗎?”
“丁謐被曹綬殺了。”
“曹綬殺了他?”司馬懿微微一怔。
牛恆用最簡短的話語解釋道:“丁謐寧死不降,還準備放火焚燒武庫,曹綬貪生怕死,當場倒戈,就刺死了他前來求降。”
“唉丁謐一代奇士,末了居然是死在他們曹家人手中的!可惜了!可惜了!”司馬懿不禁深深嗟嘆而道。
“太傅大人,當曹綬持著丁謐的人頭前來投降時,石苞君卻將他當場斬首正法了!”牛恆又道,“石苞君當眾還說:曹綬於臨危之際叛主刺友,不忠不義、無恥之極、天地不容,人人得而誅之,以儆效尤!”
司馬懿緩緩頷首:“石苞君真是深明‘用恩莫若用禮,用威莫若用義’的馭眾之道啊!他今日將曹綬這麼一當眾正法,既正了天下君臣禮義之大綱,又斷了叛徒們行險僥倖之亂源,還藉此教育了八百龍騎天軍和在場諸人!一箭三雕——實在是殺得好!唉再過數年,只怕他的用兵韜略愈加純熟練達,本座屆時也說不得要避他一席之地了!”
他正感慨之間,卻見鍾毓氣喘吁吁地一頭闖進閣內來:“太太傅大人!桓桓大夫拒絕了皇太后任命他代行中領軍的懿旨後悄悄逃跑了”
“什麼?桓大人拒絕了皇太后任命他代行中領軍的懿旨後逃跑了?”司馬懿聽到鍾毓的稟報之後,一愕之餘,臉上的表情茫然若失,“唉!這個桓兄真是固執啊!”
然而,在他的胸中,一瞬間卻油然生起了一股知己之感。自己今天鋪設而開的這一場天大的謀略,終究還是沒有騙得了桓範的一雙“火眼金睛”去!蔣濟、司馬孚也罷,郭太后、郭芝也罷,甚至連高柔、衛臻、阮籍他們都會以為自己這一次起義勤王奇襲行動的主要目標是曹爽一派。但是,大概只有桓範一個人,在這紛紜淆亂的時局之中,深刻地洞察到自己真正的目標是整個大魏王朝!所以,他才會義無反顧地拒絕了皇太后的懿旨,拒絕了自己用心良苦的特意籠絡,直奔高平陵去保衛少帝曹芳了!自己這畢生當中最重要的一次戰鬥,終究也沒有寂寞優遊地收場啊。因為桓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