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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司馬懿把話講得如此明澈,司馬師兄弟一齊斂容垂下頭來,含淚恭然而答:“是!父親大人,孩兒遵命。”
看到兩個兒子這樣表了態,司馬懿嚴峻的面色這時才緩和了下來。他彷彿有些隨意地問司馬師道:“師兒啊,倘若為父一旦不諱之後,你以為我司馬家眼下會以何事為憂?”
“這孩兒只是擔心有人會乘隙作亂。”
“誰人可會作亂?”
“孩兒籌思已久。洛陽京師群臣素服我司馬家之威望,必無他患;四面方鎮之中鎮北將軍裴潛、鎮西將軍郭淮、鎮南將軍王昶等亦決無異心;唯有東面的徐州刺史文欽為曹爽餘黨,貌似恭而心叵測,不可不深防!”
“那麼,你準備如何應對此事?”
“上上之策,孩兒還是想盡心竭誠將文欽他籠絡過來,收為我司馬家所用。而眼下,孩兒只能採取中策,即日便派石苞前去壽春協助諸葛誕將軍合力提防文欽。有他二人聯手,文欽便是公然跳梁逛逞,亦成不了什麼氣候!”
“好!好!好!師兒真的是成熟了!”司馬懿樂呵呵地笑著,將那柄九曜寶刀向他遞了過去,“這是當年魏武帝贈給為父的九曜寶刀,為父今天將它轉贈給你,希望你今後能夠用它披荊斬棘,一往無前,為我司馬家闢開一條康莊大道來!”
司馬師伸出雙手鄭重已極地接過,叩頭答道:“孩兒多謝父親大人贈以此刀!孩兒願為司馬家大業之‘九曜寶刀’,闢開我司馬家之新成就來!”
“好吧!當今廟堂之上不可再無我司馬家中人坐鎮。”司馬懿雙目微微而閉,“師兒,為父該給你講的話都講完了,你且進魏宮去部署大事吧!”
“是!”司馬師也不多言,將九曜寶刀佩在腰間,隨即長身而起,深躬之後便昂然而去。
寢室之內,便只剩下了司馬昭和方瑩二人。司馬懿卻靜靜地看了司馬昭半晌,冷不丁開口問道:“昭兒,為父贈給你的那塊紫龍玦還在麼?”
司馬昭急忙從腰間錦囊中將那塊紫龍玦捧取而出,託在掌上:“孩兒將它始終隨身佩帶,不離不忘,從不輕褻。”
“很好。”司馬懿目光極深極深地注視著他,“你想必應該已經知道為父贈送你紫龍玦給你的蘊意了。當年汝南名士許劭贈荀令君以紫龍玦,是期許他為大漢的‘周公之器’;荀令君後來是當之無愧地做到了。他臨終之前又將這寶玦轉贈於為父,是希望為父成為他這個‘漢末周公’的接班人。為父因為志不在此,所以空受了這紫龍玦,並轉送給了曹丕。時光輪迴,後來曹叡在大魏運衰危深之日又一次將它賜給為父,希望為父能任‘魏末周公’。而為父這一次卻將它特贈給你——你對於師兒來說堪稱親賢兼備,完全可以成為他的‘周公’,輔佐他為我司馬家平吳滅蜀,一統六合,開創太平!”
司馬昭將那紫龍玦高捧於頂,肅然答曰:“父親大人賜玦託付之深意,孩兒早已體悟。孩兒定與大哥齊心協力,互濟互助,無私無異,一同將我司馬家千百年來一脈傳承的萬世基業繼往開來,再鑄輝煌!”
司馬懿滿眼欣慰之色地點了點頭,徐徐言道:“為父也相信你們兄弟二人一定能夠鼎定大業,再鑄輝煌的!依為父之見,偽吳之輔國大將軍諸葛恪、偽蜀之護國大將軍姜維這二人的文韜武略,豈能與你兄弟倆相提並論?你兄弟倆日後只管放心大膽地去並肩合作、開基拓業,沒有什麼難關攻不下,沒有什麼勁敵打不敗的!”
最後一個進來和司馬懿話別的人是他的三弟司馬孚。司馬懿看到他這個弟弟滿面悲慟地搶身進來,不禁莞爾而笑,柔聲說道:“三弟——你也是穎悟通明的飽學之士,竟連生死物化這一關也勘不破嗎?”
司馬孚坐到榻邊,緊握著自己這個二哥的手,只是嗚嗚咽咽地淚流不止。
司馬懿露出難得的慈和的表情來,安慰他道:“你傷心什麼?你算一算,孔子那樣的大聖大賢活了多少歲?七十三歲!為兄能和他同齡而終,為兄知足了。你真的不必悲傷的。”
說到這裡,他彷彿又想起了什麼,目光深深遠遠地望著前方,自言自語道:“三弟啊——記得我們小時候讀書閱經之時,最覺得不可思議的就是大聖孔子所講的‘正心誠意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樣一個成功模式。那時候,我們還笑孔子聖人只是在書簡上畫了一個‘香餅’來吊大家的胃口!那不過是孔聖人用來鼓勵大家努力精進的一個漂亮的志願罷了!
“然而,為兄在笑過了之後,卻暗暗立誓要用自己一生的精力和時間來踐行這個志願,要讓‘正心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