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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扁擔、水桶,從這靈龍谷底的魚箭河中挑水給他們方鬥村村民去用罷!大家意下如何?”
他話剛說完,堂上已是一片答允之聲。那邱宏和方鬥村來的學徒們卻個個面露慚色,伏地而道:“小徒等在鄉里教化無方,勞擾了師尊和各位同學的清修,耽誤了大家的工夫,真是罪過、罪過!師尊,不敢有勞您和諸位同學——您且授予小徒等一劑教民之方便可!”
“同學們今天下午幫你們挑水到方鬥村裡去,暫時賙濟一下那些老弱病殘、汲水乏力的村民,這也是應該的。而這一劑教民之方,為師自然也會給你們帶回去施行的。”管寧依然是一臉的恬淡,娓娓而言,“你們且招來方鬥村所有村民,當眾立下一個村規民約來,公開約定:方鬥村裡那口水井,通常只能由家中有老弱病殘的和操辦婚嫁、祭祀、聚會等各類臨時應急之事的村民使用。而村裡凡屬體健有力者,須到谷底的魚箭河汲水。先賢卓茂太傅曾言:‘凡人所以群居不亂而異於禽獸者,皆因人心之際存有仁愛禮義之本,故能相互敬事也。’你們方鬥村中,自今而後,從邱宏君和各位同學做起,大家平日相敬相讓、互通有無,則喧囂爭擾之事又從何而生?縱有悖亂逞強之徒,你們儘可依村規民約而痛加嚴繩,一番警戒之下他們定不敢再犯。”
邱宏聽罷,頓時恍然大悟,與方鬥村裡來的同學們一齊伏首叩地,連連稱道:“師尊所言,令小徒等茅塞頓開!我們回村之後,必如師尊所教,切實而行!”
管寧處理了這方鬥村民眾爭水之事,坐在榻上靜靜調息片刻,又問堂上諸徒道:“諸君還有何難處之事?且一一道來。”
這時,卻見一位青年弟子舉手離席伏地稟道:“師尊!小徒向您呈報一件事情:前幾日小徒與同學劉寅君一道出行,劉寅君在路邊拾到一袋銅銖,於是在原地一直守了近三個時辰,終於等到失者沿途找來,便將那袋銅銖悉數交還了那失者。那位失者從袋中取出數串銅銖相謝,劉寅君硬是分文未取,徑自與小徒告辭脫身而去。小徒以為劉寅君拾金不昧,今日特來告知師尊,請師尊予以褒揚!”
“唔?劉寅君竟有這等善行?為師甚是欣慰啊!”管寧雙眉一展,滿面喜色,“劉寅君且出列前來,為師有話與你當面宣講。”
卻見柯靈從旁趨近一步,低聲稟道:“啟稟師尊:劉寅君昨日因其母患了急症,已請假在家照顧其母,所以今日不曾前來入學聽課。”
管寧聽了,臉色一凝,立刻沉靜下來。過了片刻,他才悠悠說道:“劉寅君素來家境貧窘而守義不移,實在難得。柯靈,你下課之後且帶上二十斤肉脯、十二石白米和八串銅銖,代為師前去他家問候致意,並向他轉達為師對他拾金不昧之義舉的褒揚。”
“好的。徒兒記下了。”柯靈微一欠身,朗聲答道。
“諸君還有什麼事嗎?”管寧復又轉身望著案前眾徒,款款問道。
“小、小、小徒還有一事。”只見席間一個衣著光鮮、商賈打扮的胖學徒漲紅著臉舉手站起來稟道,“小、小、小徒稟告:近來世風日下、人心澆薄,真是不成體統。小徒府中圈欄裡飼養的牛,這半個月來竟已被竊賊乘夜偷走了兩三頭還請師尊授予小徒一劑護牛之方。”
管寧聞言,抬眼瞅了瞅這胖學徒一副腦滿腸肥、鼻孔朝天的模樣,在心底裡暗暗一嘆,沉吟片刻說道:“別人偷竊你府中的牛,固然是大大不對的。既然你向為師請教護牛之方,為師也就坦白相告,你若想保住自家圈中的牛群,唯有藏牛於民,此外別無他法。”
“藏牛於民?”胖學徒愕然問道。
“對!”管寧雙目直視著他,肅然說道,“你一家幾口人哪裡照管得過來那麼多牛?如今正是耕作用牛之際,你且將自家府中多餘的牛犢分借給周鄰的鄉親和村民使用為師保證你的牛不但不會被誰偷走,而且一定會被鄉親們照管得好好的。”
“哎呀!師尊的這個主意還蠻有道理的!”那胖學徒用手撓了撓自己的後頸窩,囁嚅地說道,“只是只是咱家平日裡將那些牛借給鄉鄰們,都是要收些銅銖做租金的”
“你這徒兒,眼下這時節,你是把牛借出去請人家幫你看護著,”管寧雙眉一揚,仍是一本正經地對他講道,“你還好意思再收人家的租金嗎?”
他此話一出,明道堂上頓時爆發出一片鬨笑之聲。那胖學徒也面色大窘,東一瞧西一望,傻呵呵地乾笑了一陣兒,訕訕地坐了下去。
看過了、聽過了、笑過了之後,坐在前堂牆角邊的周宣拿手揉著自己剛才笑得發痛的小腹,直起身來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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