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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又在下一秒鐘被氣囊頂起,頭向後頂在車座上,不能呼吸。
我再醒來,周圍一片雪白。然後我看見家明的臉。我現在人在醫院。我好像只有眼皮能動。
“醒了,就自己起來吃飯吧。”他說,“我們醫院食堂伙食很好。”
原來沒受大傷,我坐起來,自己倒水喝。
家明仔細看看我:“你有搞錯沒有?你自殺啊?”
“開玩笑。小小事故,我酒喝得高了點。”我說,“你通知我單位給我請假沒?”
“今天星期六。”
“哦。什麼時間?”
“下午2點。”
“你沒有告訴爸媽吧?”
“沒有,我也是剛剛過來。”
我脫了病號服,換上自己的衣服。要走的時候,家明說:“哎對了,明芳來做檢查,我剛才看見她了,你不去打個招呼?”
“逗我呢?你看我現在狼狽的樣子。”我說。我的頭上還有小塊的紗布和繃帶。
我的車子已經被拖走修理了,我在醫院的停車場找到家明的車子,開到門診部的門口,看見做完了檢查出來的明芳,身邊是她的丈夫,我見過的周南。
這樣看,她的肚子已經挺大的了。走路也不很方便,被她丈夫扶著,上了自己的車。我走在他們後面。可是,他們的車子開的歪歪斜斜,我一看,是左後胎沒氣了。
他們自己也發現了,我按按車笛,他們停下來。我也下了車。
見是我,兩個人都挺高興。
我指著明芳的肚子說:“怎麼長得這麼快?”
“哪能不快?再過兩個月就生了。”周南說。
明芳看看我的頭:“你怎麼了?”
“摔倒了。”我說,“姐夫,你在這換胎,我送明芳回家吧。”
“不麻煩你嗎?”
“要不然我也沒什麼事。”這是實話。
去明芳家的路上,她把剛剛給小孩子照的超聲波圖片讓我看,在淺灰色虛虛的影像上告訴我,這是心臟,這是肺,這是他的後背。
“這麼小,就什麼器官都有了?”
“都有了。生出來,連頭髮都會有,好吧?”
我笑起來。
“你可真是讓人羨慕啊。”
“羨慕,就自己成家,也生一個孩子吧,家陽。”
我沉默,繼續開車。
餘光裡,看見明芳看著我,她溫柔的對我說:“有了這個家和這個孩子,你會安定下來,會快樂起來的。家陽。”
第三十四章
喬菲
我放下電話,自己有點發呆。
家陽在世界的另一端,我使勁想,想不起來他的樣子。
我現在住在大學城的留學生宿舍,一個人一個房間,房間裡有衛生間和小小的電廚具,每一層有公共的浴室。
我在銀行開了賬戶,收到第一個月的獎學金,蒙彼利埃沒有賣中國電話卡的,我在從馬賽回來的華人同學手裡買到,第一個電話打給他,話未說到十句,家陽說,還有檔案要看,再見。
電腦的聲音提示:您通話的時間是1分25秒。
我看看手裡這一張畫著猴子臉的85分鐘的電話卡,不知道剩下的時間要打給誰。
7月了。天氣炎熱。別人放假,學校給我們仍然安排了繁重的功課。
我在翻譯學院註冊,所在的一個班,專授法漢翻譯課程。學生不多,兩個香港同學,三個臺灣的,兩個比利時男孩,四個法國人,還有我這唯一一個來自中國大陸的學生,大家已經都有了一定的語言基礎和工作經驗,來到這裡接受的是拔高訓練。
每天的第一節課,老師一定會放一段時事新聞的廣播,時間是10分鐘左右,要求我們做筆錄,然後進行交替傳譯。這個練習的時間逐漸增長到15分鐘,20分鐘,我的筆記越記越少,譯出內容越來越豐富詳細。
上午的第二節課是中法社會生活各個領域知識的介紹,用以幫助我們擴大單詞量,我從“野獸派藝術”背到“非洲樹蛇”,從“微電子撞擊”背到“弗朗哥主義”。
這樣學習的課程讓人痛苦不堪,我直到絞盡腦汁,眼圈清黑。不過也有苦中作樂的時候。
下午的時間由學生自己支配,混熟了的同學們約定了一同在圖書館做作業,幫忙修改錯誤。
我們有時分別買了水果,去海邊游泳,聊天,某一個下午規定只能使用一種語言,法語,漢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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